教左近人家的女儿认字写字,还有抚琴做诗,那梳着包髻的妇人,嫁人前是绣庄的雇工,生的女儿却因小娘调教,有幸选进了一户士族做琴僮,赚的工钱比绣庄强多了,村妇们都对小娘心怀感激,所以才常来陪小娘闲话笑谈。
芳期看得出小娘比在相邸时,日子过得顺心多了。
所以五年过去,容颜仍然不见一分憔悴,虽说是日常的饮食远远不及在相邸时丰盛美味,身体不见清减,气色更胜从前。
芳期就觉得心里所有的郁悒都消散了,她非常庆幸小娘五年前做出的选择。
晚间,芳期下厨,母女二人有生以来的第一回,同桌而食。
“三娘为何来这里?”苏氏终于把话问了出口。
“我坏了二姐的姻缘。”芳期神色却不惊慌:“是翁翁的嘱令,但大夫人当然会把我当作罪魁祸首。小娘,不管小娘是否继续疏远我,大夫人对我的忌恨都不会消减一分。”
苏氏看着芳期,良久才长叹一声。
“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我相信要不是你自有打算,不会这般鲁莽行事。”
“有小娘在,我不怕大夫人的刁难,我心里有很多疑问……”
“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再瞒着你的必要,阿期应当听过樊楼吧?”
“开封樊楼,蜚声大卫,虽此时应当盛况不再,但南迁至临安的都人,无一不怀念樊楼曾经的繁华,视樊楼为曾经繁华的都城代表见证,我当然是听过的。”
“我本是樊楼伎人,擅琴唱,能写诗词,旧名号为妙音仙,都人应当皆有听闻。卫国与辽国并非一直为敌对,曾经有段时间两国为友盟,约定互不开战,辽国太子使卫,曾光顾樊楼,与我结识,所以开封城破,帝君宗室被掳,辽人不曾为难我,对我甚至于极其礼遇,辽太子更是力邀我往上京。”
说起旧事,苏氏的眼底多少浮出几分怅然:“我答应了,为的不是苟且偷安,为的是想劝谏辽人善待我卫国君帝、帝姬以及宗室皇亲,前往上京的一路之上,辽人几欲奸/辱后妃、帝姬,甚至对卫国太后都常常呵斥打骂,令其拾薪生火,令其替辽将沐足,那时除我之外,尚有你的父亲不惧触怒辽将惹杀身之祸,据理力争要求辽人对卫国帝君及宗亲以礼相待不可轻谩,我那时起,便对你的父亲心生钦慕之情。”
“我知道满门皆被辽人掳去上京的祸殃,但那段旧事,而今的相邸无人再敢多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