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简四娘实则已经病入膏肓了,求我送信给你祖父,希望临终之前能再看一眼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我于是才能得知,满大卫都称为第一惧内人的覃公,竟然瞒着妻室偷养了外室不说,还将私生子以托孤之名抱回家中抚养,不过覃公也告诉过简四娘,他对简四娘并非钟情,只是想得一子延续香火,正逢简四娘无处可去,覃公答应给简四娘提供安身之地,让她不至于被当时的奸相柴先赶尽杀绝,但条件就是简四娘万万不能声张。”
苏氏叹道:“简四娘是悄悄把实情告诉的我,因为后来她又打消了主意,不肯再冒险了,她害怕被老夫人知道儿子的真实出身,说不定反而让儿子遭遇不测之祸,简四娘告诉我实情,只盼着日后,待覃家的老夫人过世,我能够告诉那孩子他生母是谁,引那孩子去她的坟头拜望。”
“当年简四娘所生的孩子,就是我的二叔吧?”
“是。”苏氏一点也不奇异芳期能猜中,因为她刚才既说了“托孤”二字,实则就点明了简四娘生的儿子正是覃牧。
“还有一点。”苏氏道:“你二叔与二婶,应当知道这件秘事。”
芳期心中一喜:“小娘确定?”
“简四娘过世时,你二叔才七岁,那时他应当不知,但有一年……当时二郎君已经十四、五了,清明时我去拜祭简四娘,见二郎君正好在不远处似是踏青,若只因这事,我还不会笃定,然而当我们从上京归卫,那时我已经算是覃家人,二夫人有天拐弯抹脚提起这件旧事,说看我眼熟得很,想许久才想起来是一年清明踏青时见过,见我带着香烛,未知是否是去拜祭家人。”
“可小娘见到的不是二婶,是二叔,二叔应当目睹了小娘拜祭简四娘,知道小娘与简四娘相识,所以多年之后,才让二婶套小娘的话,二叔要若不知生母正是简四娘,根本不会关注这么个人。”芳期道,她彻底相信了小娘的判断:“既然二叔、二婶知道这一隐情,就算对父亲不怀恶意,可对于大夫人及老夫人却必存忌惮,小娘是想提示我,二婶可以利用。”
“开封城破时,二郎君与二夫人正值新婚燕尔,至上京,起初时我倒与二夫人接触更多,说来二夫人的娘家李门,与老夫人的母族高家自来有些龃龉,老夫人对二夫人那时颇有些不喜,但经不住覃公说服,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和李家联姻,相公的心愿,自是希望二郎君能够继承他日后留下的人脉,但老夫人却因大夫人偏心大郎君,别看大夫人和二夫人面上和睦,私下却早就在勾心斗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