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她这样说,心立时灰了:“罢,由你去吧,你当鄂家一定愿意了?只不过我是想着官家希望鄂家同主和的臣公联姻,便是鄂举夫妇二人不愿,官家发了话他们也不敢拒绝。鄂家再不济,别忘了他们而今也有国公的爵位,眼看着又改了念头,不再像过去一般冥顽不化了,说不定日后更得圣宠隆恩呢,指不定多少高门望族都赶着和他家联姻,你竟还看不上鄂举的独女!
别说我不提醒你,泽儿已经十七了,精心调治了这多年身体还未见大好,要若是……婚事被耽搁未留下一儿半女,究竟是让谁获益?你啊,这世上哪有什么都占全的事,好生再琢磨吧。”
王夫人仍然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松口,老夫人也不强求她了:“大房的几个女孩儿,婚事而今均未议定,这回赴宴都带上吧,相公也说了尤其三丫头,鄂小娘子和她甚投脾气,今后得允许她们二人多来往。”
这件事同样不合王夫人的心意,但这时却不好再驳老夫人的话了。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相邸除了身体不好的覃泽和年纪实在还小的覃涵,其余人这天都去赴宴。
但周小娘这样的姬妾,照样是没有这份荣幸的。
她唯有拜托芳期:“葛家娘子明日也会赴鄂邸谢恩宴,我别的不怕,就怕四娘中了他人的算计在葛家娘子面前犯下错失,三娘聪慧,又仔细,可得替我时时提醒着四娘。”
芳期正好有事向周小娘打听:“小娘可知规察房的段娘子,与内库局的徐媪有何积怨?”
“嗐,三娘这事可真问对人了,段氏两年前引荐了自家侄女被相邸雇佣,就安排在内库局,原本呢,是想让她侄女做些记账清察的轻省活计,哪料徐媪就是不肯通融,说段氏的侄女不擅长记算,也不知道心思是否细密,按规矩该从粗使婢女做起,就让段氏的侄女先做跑腿传话的活计,那丫头也确实像个慌脚猫样,半点都不沉稳,跑个腿还能把自己的腿给摔折了。
虽说后来养好了,没落下残疾,但差使却也砸了,听说后来被她父母随便配了个小工匠,段氏可不因为这事记恨上了徐媪。找了徐媪几回岔子,也想让她丢差使,不过却没瞒过苗娘子的眼睛,都不了了之,反倒是段氏,一回收了车马房的仆妪贿赂,没追究她们当值时聚赌的事,这把柄落在了徐媪手上,害她被罚了三月工钱,差些还丢了规察房的体面差事,两人的仇怨就越是结得深了。”
“我想让这二人的梁子结得更深些,甚至牵连上五婶,小娘可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