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郎自己也不争这些,辛家主母对他也是极好的,辛郎考取进士时,本已经定了婚事,谁知那位小娘子……听信闲言碎语,说什么宁死不肯嫁辽人,居然……投缳自尽了。”
芳期:“啊?!自尽了?”
“是,辛郎怕是对那小娘子一直心怀愧疚,所以这多年来,恳请高堂不再为他议亲。”
“官家既授官,不是认可了辛郎君绝非辽人?”
“辛郎君的生母,而今是辽国的郡王妃。”岑娘叹道:“官家而今是想议和,才授辛郎实职,不过到底还是……辛郎其实也跟没职事官无甚两样,他的身份太敏感,可说来辛郎又有什么错呢?连辛郎的生母,又何错之有?唉,朝堂中事,我们妇人家是不懂,但我们懂得道理,懂得是非。”
芳期现在脑子里只回荡着四个字——幼年坎坷!
合了合了合了,这个也合了,辛远声是否才为她要建交的人?
突听一声——三妹妹!
风从云外来,白衣少年迎着阳光明媚,他的衣袂翩飞,脚步轻快,他的眉眼舒展,笑意更是肆扬,芳期有时候看着徐二哥,她就觉得自己应当珍惜眼下的岁月。
两个人的眼中都有亮光。
岑娘看了,一时为难。
好像她家官人担心的事正在发生,可是她仍然一点也不想阻挠。
同是女子,她明白十五岁及笄的辰光,因那支玉笄插入青丝,带来的期待和怅惘,女子突然就明白了她的生命里,即将会增添那么一个重要的人,这个人才会是自己的一生一世,当十里红妆许嫁,忽而就亲近,忽而从此,荣辱与共携手同行。
幸与不幸,也许就看情与不情。
岑娘的婚姻是美满的,所以她觉得世间所有人的婚姻都应当美满,两个人,一条心,一日不见就牵肠挂肚,再阴暗的天气,眼睛与眼睛接触就灿若满市灯火。
岑娘不想阻止这样的有情人。
她默默转身,想或许世情不会这样的冷硬呢?或许那一双人,还有机缘。
芳期都没察觉岑娘已经走出了老远,她这时站在一株碧荫里,斑驳的阳光落在她的衣肩上,她的面前,是不知为何兴致勃勃的少年,她看着他的笑容自己就想笑了,两个人仿佛相对傻笑了很久,又好像可以一直傻笑下去。
不知哪里传来哭声。
芳期猛地清醒。
不是哪里传来的哭声,是她突然想起了覃芳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