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覃芳姿的哭声,哭声像一道雷,震在头顶。
芳期看着自己脚底下的,斜斜伸出的一道影。
她笑了一下,笑容一直维持。
“三妹妹,辛大郎可答应了?”徐明溪在问,他也站在了那株树荫下,斑驳的阳光洒在他的衣肩,他看见的是那件茜红衣肩的光斑,一点点活跃,撞击他的眼眸,但他身心畅惬,一点都不觉得炎躁。
“答应了。”芳期说,笑容更明亮:“二哥,我可就不说谢你了啊。”
“三妹妹心事既了,莫如同我垂钓去。”徐明溪的笑容也更加明亮了。
芳期一直知道徐家也有湖池,但没有澄池辽阔,所以徐家的湖池不泛舟,却养了一池好鱼,垂钓,也许是件极有意趣的事。
但她不能做。
“二哥,清静对我来说,就只有适合睡觉一点好处,真要垂钓,坐不到一刻恐怕连钓竿都得喂鱼了。”芳期笑着,心里却莫名像是被树荫,遮了一大半。
黯影,又似有轻轻的重量,不把人心往狠里砸,就是一点点的,侵深。
“是我糊涂了,要不我和三妹妹对弈……不,咱们还是去击鞠吧。”
“这么热的天?”芳期指指天上的日头,但实则指的是一片茂密的枝叶。
徐明溪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懊恼的情绪,染上面貌。
“二哥不用费心怎么让我尽兴,我和二哥常见,却多久没见过阿皎了?我和阿皎早约好了,下昼时就躲她院子里喝着凉水说闲话。”
芳期说完就走。
徐明溪迈出一步,手臂微伸,嘴都半张了……但最终还是,驻足,收手,闭嘴。
就这样看着那窈窕的身影,往前走,待左转时,就只余下白墙月亮门,一枝玉兰花。
芳期和明皎会合,也确实是歪在屋里的榻上说话。
吃的还是芳期送来的葵瓜子,凉水也的确摆在手边,渴了就拿起喝一口。
“阿皎,你打听出来二姐都和你娘说了什么?”
“隐约讲的还是被退婚的事,没哭多久,就听我娘的话喝了解酒汤,现在正在我娘的屋子里歇着呢,我确定的是二表姐居然没告你的小状。”
芳期差点吃了瓜子壳丢了瓜子仁,却也到底没和明皎说她心里的担忧了。
徐家不是葛家,徐姨母是王夫人都不敢开罪的人,嫡次儿媳,求的是门第相当的嫡女,覃芳姿就算嫁进了徐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