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避我如同避瘟神,哪里像心怀倾慕的模样?我看啊,多半是她虽然倾慕徐明溪,却有自知之明,明白嫁入徐门无望,而我呢,可以助她摆脱嫡母的威胁摆布,是个绝佳的婚配人选。”晏迟冷哼一声:“覃家这个闺秀,可精明得很呢,她要是身为男子,权场上倒是能够试着争上一争,指不定熬到覃逊这样的岁数,也可以混个权臣当当。”
“郎君既看穿覃三娘是因功利接近郎君,又为何答应暗助呢?难不成真指望着覃三娘能盗出覃逊手里的名单?”
“不用她盗,只要我确定她是听覃逊指使,就大抵知道我遗漏了什么人了。”
“那……”
“要在相邸安插耳目不是那么容易,这个机会倒是送上门来的,有很多事,利用覃逊才可事半功倍,但覃逊这只老狐狸,要想算计他可不容易。”晏迟这才放松了身体,轻轻靠在椅背上。
半闭了眼似乎小憩,那仆妇便蹲下身来,替晏迟擂着膝盖。
好半天,晏迟才又说话:“这件事先不用告诉阿瑗,她只需要等着看……我会怎么把这些人一个个的……”
话说得囫囵不清,但晏迟眼睛里的锋冷却是清清楚楚。
如果芳期现在在场,应会对晏迟有所改观——相比起这时的情态,晏迟对待她真可谓已经太温柔了。
“郎君不曾嘱咐,仆怎敢透露半字给四娘子。”仆妇笑着道。
“但有一件事你可以告诉阿瑗,冯莱兄妹二人,我很快就会用他们的性命献奠赵叔了。”晏迟一笑。
这一笑颇为“温暖”。
仆妇却诧异道:“怎么陷害赵公者,也包括了这两人?”
“要不是冯莱透露内情,你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知悉羿承钧的龌龊心思?”晏迟竟直称当今天子的名讳,这时又哪里还有半点敬重的模样:“他们要不笃定羿承钧已对赵叔动了杀心,敢这么前赴后继弹劾一国重臣么?!徐尚书确然正直,我敬他凛然风骨,自然信他虽然勘破了羿承钧的龌龊用心,但绝对不会针对赵叔落井下石。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呢?冯莱当年,可是最得羿承钧信重的道官呢,他和赵叔无怨无仇,但他和冯氏却与皇后结怨,而赵叔及婶娘,与周皇后却有旧谊,冯莱借刀杀人,自以为不露痕迹,却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他筹备了整整三年,而今,终于是要拔剑出鞘了。
那么就用这对兄妹的狗头,替他的复仇之剑开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