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心疼又觉心暖,眼睛里就有些酸涨涨的了。
芳期却扭着头,跟鄂霓说话:“我就羡慕你这身男装,比打襻膊更加利落,改日我也让人做两身,家里没法穿,等来富春时专在庄子里头穿。”
苏小娘就把芳期的话默默记在心上了,但她是不谙女红针凿的,也没有本事看一眼芳期就度量出女儿的尺寸,有点惋惜这惊喜怕是不能造成了,只能够遣人往临安城里请个制衣娘子来,正正经经地量好尺寸再做两套新衣,不对,该做四套,鄂小娘子是女儿的闺交,既来庄子里客居,也不应漏下她。
刚惦记上花钱做衣裳的事,苏小娘紧跟着又琢磨着似乎芳期日常带着的几件首饰都不甚别致,是极普通的款式,就更论不上珍贵了,便盘算着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够不够给芳期打造一套华美些的头面首饰,式样她还能自己画,且担保能比普通铺子里的画师构计的更别致些,她从前认识的一位雕琢首饰的技师听说也来了临安府,或许应当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故人。
忽而又感像眼下这般,替女儿操心衣裙首饰的带着热度的生活别说经历,她从前甚至不敢构想,恍惚惚如在一场美梦里。
她的芳期,已经及笄够了嫁龄。
而原来的她是什么构想呢?默默在庄子里,等到女儿嫁了良人能在夫家立足,就可以请离,寻一处清净的庙庵,独自渡此残生,她那时没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好,漫长的年月里,她早已习惯了冷清和孤寂,她只是换个地方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从那时起,她算彻底的干净的退出了芳期的人生。
但苏小娘现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舍不下。
伎馆青楼里,她曾经红极一时,那时的夜夜笙歌,总有听不完的阿谀奉承,日子很热闹,但不用多久已经成腻。妙音仙从来不曾羡慕过任何人。因为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她有时候会看着一个普通的小妇人发呆,但更多的时候是旁人为她的风采姿容惊艳,活得最好的人,永远似乎都在其余人的眼睛里。
她爱唱那些豪迈澎湃的词,爱读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话本。
或许是因为她其实生在纸醉金迷中,却厌弃了纸醉金迷,当遭逢国难,她才会选择铤身而出,她不是想当英雄,但那一刻她想这么做。
那么多的人,一同被俘上京,唯有覃敬敢站出来与她并肩而立。
她此生有件最后悔的事,就是自己错当了无心人为知心人。
可上天却赐给了她一件最珍贵的礼物,就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