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还真有十足的把握。
他可不是冯莱那起只会招摇撞骗的真道士,风水堪舆、五行八卦可谓他的真才实学,虽说对于占卜祸福、卦判吉凶一门还没有老师那样精谙,用于射覆这样的小游戏却是绰绰有余了。不过嘛,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卜卦天道者往往会伤自身命数,晏迟当然不会为了这点子蝇头小利动用自己的神通,他另有一套方法可以射中覆标物。
一行数人暂时避开,徐明溪主动担当起了判纠,监督着众人不能偷窥庄家覆物。
直到芳期宣称开赌。
众人以抓阄决定射覆的先后次序,偏巧还让晏迟拈中了末阄。
鄂霓先射,她完全不得要领,胡乱猜了“花朵”——那覆碗小巧,自然扣不住庞然大物,而涧潭边上最多的就是野花野草,随手便可采撷,鄂霓只道她有一半胜算。
接下来轮到徐明溪,他倒显得胸有成竹:“三妹妹发髻上的珠花似少了一朵,我便射首饰。”
鄂霓一听,原来还能先观察庄家身上所佩,顿觉自己的猜测太过草率,以为徐二郎必中了,不由跌足叹息。
倒是明皎十分熟悉芳期和自家二哥的一贯套路,笑道:“二哥这分明是想误导我,我才不上当呢,我刚才也留意了,庄家发髻上的珠花就是这一对儿,哪里少了一朵?倒是……”明皎目光移向芳期腰上悬着的香囊,发觉系束稍下点的地方似沾了一些污渍,眼睛顿时一亮:“庄家显然动了腰上香囊,香囊里能有什么呢?是香药!”
芳期脸上顿时显现出了懊恼的神色。
就只余最后一个射覆者晏迟了。
“水。”他说出极其简单的一个字。
这下芳期是当真愕然了。
晏迟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射中了。
鄂霓已经上前揭开覆碗,发觉里头空空如也,细看才能看出那面卧石之上,一滴水痕。
“晏三郎是怎么能射中的?”
这不仅是鄂霓的疑惑,同样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晏迟却压根不想揭开谜底,他抬头望了望天象,蹙起了眉:“今日不巧了,恐怕只要两刻,一场暴雨将至,且至晚间都怕不能歇止,看来娘子及诸位,今晚只能留宿在晏某这间山馆了。”
徐明溪仰头看着仍然晴空万丈的苍穹,十分怀疑晏迟的判断,却又担心不听信,两刻内当真有场暴雨降下,岂不把三妹妹淋成落汤鸡?是以想想还是宁可信其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