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芳期把一盏荔枝凉水喝得见了底,才见一旁的婢女终于点好一盏茶,她又才“惊觉”晏迟竟然还记得她偏好凉水的习惯,特意才替她准备好一持壶,这要换作别家主人当然应当满足客人的喜好,但这种礼节放在晏迟身上,还真算稀奇了。
芳期不由感慨:晏冰刀打算跟人“不拖不欠”起来,还真是干脆利落啊。明明这回是替他除了景福全这么个劲敌,多大的人情啊,可他的一餐饭并未真正吃到嘴里时,我光喝了他一壶水,竟觉得心满意足了。
待又斟了一盏樱朱色看着就清凉解渴的冷饮,芳期继续往下说:“翁翁手底下既有这多党徒,不愁找不到个专门察究刑案盗匪的,且因为公验易开,要不是心存不轨之徒谁会伪造公验啊?伪造公验的人不多,鲜少有利可图,且万一被察获还将处以重刑,故而专给人伪造公验的黑经纪,多半都是亡命之徒,占极少数。
翁翁大可说他的门生故旧本就盯着了给冯伯安伪造公验的黑经纪,发觉冯伯安意图私逃,所以报知了翁翁,因着我不仅目睹了简永嘉意图行凶,甚至还目睹了晏郎与景福全一番争执,翁翁关注这件事也就合乎情理了。可冯伯安不过和冯莱是族亲,连冯莱一母同胞的手足都没被诛连,他为何要私逃呢?
翁翁动了疑心,自然就当冯伯安母子二人拿着假公验准备出城时将他们当场逮拿了,一审,冯伯安自然不肯说实话,把亲爹景福全给招供出来,但冯家人知道冯伯安落网的事,岂不慌了手脚?想方设法都得通知景福全。”
芳期就想景福全之所以入宫,为的也无非是让妻儿荣华富贵,得知儿子被捕,哪里还能冷静?必定是会想方设法营救的,但他这个御前侍应虽能天天面见皇帝,手头上却并没有掌兵大权,还能劫狱不成?唯一的办法也就是通过贿赂狱官,尝试能不能先将人救出来。
“只要景福全行贿赂之事,翁翁便能察实和他相关,翁翁又不难打听出从开封皇宫逃脱至临安的旧宦官,虽说那人肯定不知景福全的真正身份,但翁翁知道啊,大可威逼利诱那人指控景福全真实身份乃范玉骨。
这样一来,翁翁就能谏言严审景福全隐瞒身份,并且意图私纵人犯的原因,景福全为了保妻小性命,也只能交待实情乖乖认罪了,他自己的招供可不就是罪凿?至多也就是为了争取一线生机,打死不认曾和冯莱共谋意图夺储而已。但翁翁当然不会容他强辞夺辩,这个时候官家即便召问晏郎,却也不疑晏郎意图将冯莱党徒赶尽杀绝了。”
晏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