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芝此时还没品出来晏迟是有心慢怠,倒是多少有些埋怨她的母亲多此一举——过去她往沂国公府去,都是大表哥亲自来接,母亲也没觉得有什么违礼犯规的地方,何曾这样劳师动众还得让哥哥们护送?怎么换作来三表哥这里,就又是一番作派呢?岂不是把三表哥视作了外男?
更何况大哥上回因为替大表哥出头,和三表哥闹过一场矛盾,三表哥这时可还没有宽谅姑丈、姑母呢,也自然不肯和大哥尽释前隙的。
黄仙芝这么一想难免就觉得沾沾自喜了。
三表哥行事不羁大别于常俗,又因为小时候未得姑丈、姑母善待,显明对沂国公府还存嫌恨,然而却偏是对她与众不同,她的棋艺哪里是三表哥对手,“赐教”的话俨然就是一个借口罢了,但这才过几天,三表哥就当真请她来别苑了,不是为她的花容月貌动心又是因为什么?
于是乎黄仙芝一路观赏着园景布设,心里得意步伐也得意,又心想她的三表哥年纪轻轻就官禄五品,深得天家信重,连太子、魏王等等皇子都上赶着示好笼络,日后荣华富贵那是必然无疑,虽说不得姑丈欢心,无望袭爵,可看看这间别苑,又哪输沂国公府半点呢?爵位什么的大可不必在意了。
更不要说三表哥还是一表人才,英俊洒脱气态不俗,嫁得这样的夫郎当然是风光无限,况怕连公主都会羡慕她能得如意郎君了。
只唯一让黄仙芝介怀的就是,听说那赵清渠的女儿区区一介罪奴竟很得三表哥的爱重,所以母亲难免有些担心她日后会遭遇姬妾的挑衅。
一念至此,黄仙芝便问引着她一路往里的婢女:“我听说赵四娘如今正在这间别苑,等会儿应该会陪在表哥身边吧?”
婢女却一声不吭。
黄仙芝不由多看了这婢女两眼,心说莫不是个哑子吧?不对啊,刚才不是还听她说了话?
“我问你话,你怎么不作回应?”“大家闺秀”的脾气不由就上来了。
婢女仍是不吭声,只顾闷头在前带路。
黄仙芝冷冷看着这婢女,暗忖:莫不是这贱婢已经被赵四娘给笼络了?罢,如今我和表哥良缘未定,不急着发落她,且看日后我成了她的主母,怎么收拾她这赵氏心腹吧。
这样终于在几分诡异的气氛中进了金屋苑,到了临湖而建的高楼。
黄仙芝缓缓登楼,就见顶层的楼厅里临窗坐着个女子,明明转过脸来和她来了个眼对眼,却也不起身相迎,仿佛还饶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