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地打量着她,黄仙芝便认定这位就是赵四娘了。
她虽是黄夫人的侄女,不过罗贵妃、罗夫人之所以愿意带携黄夫人,为的可不是上一辈的亲情,无非是因为晏永毕竟还有个国公爵位,笼络来多少有几分用处罢了,故而黄仙芝自来就不如晏惟芳更入罗贵妃的青眼,她可没有入宫赴宴的资格,所以虽说赵四娘曾经为柔淑公主的伴读,黄仙芝却一直不曾见过。
至于芳期,相邸和黄家素无来往,她和黄仙芝就更没见过面了。
黄仙芝只是见芳期并非婢女装扮,且模样还生得狐媚,十分符合她对“红颜祸水”赵四娘的构想,且也根本不可能想到今日她的三表哥除了请她之外,还请了别家的闺秀。
“表哥虽纳了你为姬妾,可你到底是一介官奴,见贵客入内,却不上前礼见,还真是猖狂无礼呢。”
“大家闺秀”不容冒犯,黄仙芝又想着自己在三表哥心目中也是与众不同,且“赵四娘”也确然狂悖无礼,便是她越俎代疱指责几句,表哥应该也不会不满,“赵四娘”吃她这记下马威,日后还想挑衅主妇权威的话,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芳期正在打量“猫儿”的姿容穿搭,颇为欣赏黄小娘子是妩媚的桃叶眉搭一双含情眼,鼻尖小巧樱唇香艳,是个可儿人,且发髻上珠钗鲜朵的搭配,海棠衫子粉襦裙,大摆上几朵樱花洒绣着也很衬这妩丽的气质,刚生感慨,觉得晏三郎认真没有怜香惜玉的一副心肝,没想到“可人儿”这一开口,好家伙,先是姬妾后是官奴的,这下芳期也没了怜香惜玉的心肝了。
她笑:“黄五娘也够稀奇,我可从没听自称‘贵客’的人,今天却开了眼界。”
“好个大胆的婢妾!”
“怎么我听晏三郎说今日会叫黄五娘来做陪,黄五娘却没听说是来陪谁的么?刚才晏三郎还问了我呢,不知道我乐不乐意跟你一块儿饮谈,要不乐意,就打发黄五娘先回去了,我想着这么大的日头,五娘你不来都来了,就这样让你回去也不合适,且我虽不大习惯跟陌生人饮谈,总归得讲究个客随主便,所以才跟晏三郎说了让黄五娘做陪的话,结果黄五娘也不晓得是不是犯了眼疾,更不晓得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见面就喝斥。”
就这一番话,黄仙芝当然明白对方坚决不是“赵四娘”了,但因为这番话是如此的不客气,黄仙芝当然不愿忍气吞声。
“做陪?不管你是哪家的女子,这口气也太狂妄了些,你有多大脸面能让我做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