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就站在那座泥胎面前,盯着那位初代剑器近的雕塑。
他抱着细雪,生出了一种“天下剑修,此处最高”的仰视感。
这位面相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剑修老祖宗,肯定不是第一位修行剑道的大修行者,他的剑道造诣的确很高,但死得又的确太早,以至于没有多少人,会向面对其他剑修老前辈那样,时刻吊唁,或者记挂敬仰。
剑器近的风采,被这尊泥胎木雕,定格在了青年时候的模样。
宁奕看着这尊,上至五官雕刻,下至衣袍挂坠,乃至手链悬剑,无一不栩栩如生的雕塑,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像是跨越了无数的距离,与这位剑道前辈对视,看到了对方温和而又诚恳的目光。
这座泥胎木雕,什么都像,什么都有。
但唯独无神。
剑器近那双含笑的丹凤眸子,缺少了一点神韵,于是便失去了所有的灵动。
这座小洞天里,除了剑气,什么都没有。
本该如此。
这样才对。
一位奉献一生心血于剑道之上的修行者,寂灭之前,肯定也不会有其他杂念。
宁奕看着这座小洞天,悬在“剑器近”膝盖前的三柄长剑,虽然携带丝缕妖气,但模样极为端正,带着一股浩然正气,应该在倒悬海斩杀过强大的妖族,剑下染血。
这三柄长剑的品秩都相当的高,宁奕蹲下身子,卸开黑布,拿细雪轻轻敲击,剑身发出叮当的脆响,擦划而过,一连串火花迸射开来。
远方的吴道子看到小洞天里的这一幕,眯起双眼,神情凝重。
这三柄长剑,剑柄上各自拴着黑红白三种颜色的剑穗,本身看起来极为普通,但在与细雪交锋碰撞之时,气势陡变,给人带来的冲击感极为强烈。
“品秩都不输细雪......”宁奕喃喃开口:“它们的主人,恐怕生前的修为,至少是跟赵蕤先生一个级别的大剑修。”
宁奕伸出一只手,悬停在一柄长剑之上,准备试着去握。
吴道子见状,连忙开口道:“不可——”
未等话音落入宁奕耳中,宁奕便收了手站起身子。
以他无比谨慎的性格,自然不会疏忽。
这里是四座书院的大墓,若是触摸长剑触发禁制,那么两个人都要玩完。
其实就算宁奕疏忽,结局也不会有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