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长桢凝重地点了点头。
言仁化接着道:“这全是因为是因为有盛兄你珠玉在前啊!”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朝盛长桢又是躬身一礼。
“言某枉读圣贤书十数年,却忘记了做个纯臣的初衷。盛兄,你不党不私之言,对言某来说犹如当头棒喝。
大恩大德,无以言表,请受言某一拜。”
“做个纯臣?”
盛长桢奇道。
“正是。言某自幼便立志做个纯臣,匡扶社稷。
但自从入了汴京城这个花花世界,言某利令智昏,为眼前的境遇蒙蔽,竟做出许多为人不齿的事来。
我言仁化真是愧对祖宗,愧对师长啊!”
盛长桢听完言仁化的自诉,渐渐明白了。
做个纯臣,就是言仁化的志向。
看来这位言编修,哦不,现在应该是言知县了,还真是个志存高远,知错能改之人。
理解了这一点,盛长桢对言仁化在朝堂上弹劾兖王也就不奇怪了。
弹劾兖王背后所需承担的风险极大,但言仁化还是毅然决然地去做了。
他这是在以前途为代价,和兖王划清界限,也是和之前浑浑噩噩的自己划清界限。
幼年时的志向谁都有,而且一个比一个光明宏大。
但即便一生足有数十年,又有多少人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实现自己幼年立下的志向和抱负呢?
言仁化做到了。
他虽然也曾迷失,但最终还是找回了自己的初衷。
这就是所谓的明心见性吧。
盛长桢有些惭愧,言仁化话中居然把盛长桢当成点醒他的人。
盛长桢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明白,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不党不私之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着自己的私心。
盛长桢之所以不投靠两王,只是因为盛长桢知道未来,想抱赵宗全这条更粗的大腿罢了。
因此,盛长桢对言仁化敬意更深。
酒桌上。
言仁化直视盛长桢,缓缓道:
“盛兄,你是我同科之中最敬重之人。我不仅敬重你的学识,更敬重你的为人和风骨。”
盛长桢大惭,苦笑着举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言仁化满眼殷切道:“不知言某是否有缘,能与盛兄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