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暂且散了。改日我让郑通判专程上贵府,朝嫂夫人赔礼道歉。”
赵宗全此时的确是在心里权衡利弊。他对敢轻薄自家夫人的郑昌自然是恨极了。但赵宗全也明白,他顶多就能暴打郑昌一顿,却取不得他这条狗命。
郑昌是进士出身的五品官,禹州的二把手。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连当朝皇帝想杀他也要三思。
赵宗全区区一个宗室子,要是敢就此杀了郑昌,大周的文官集团必将闻风而动,将赵宗全批驳至死。
想要走正规途径参劾郑昌八成也是徒劳。
虽然郑昌轻薄沈氏一确有其事,但毕竟是未遂,到时候双方各执一词,也就是打打嘴仗,不了了之罢了。
最后的结果大概就是赵宗全和郑昌中一人,调离禹州,到其他地方为官。
到时候,郑昌仍然是逍遥法外。
但赵宗全也不是要放过郑昌,他有自己的考量。
赵宗全已经从盛长桢口中得知,郑昌是矿山一案的主谋。只等将此案内情上报朝廷,郑昌必将身陷囹圄。
他在矿山之中害死如此多的百姓,杀头都是轻的,说不定还要受那凌迟之刑,饱受折磨而死。
因此,赵宗全虽然愤怒,还是决定暂且忍耐。左右不过是多等一两个月罢了,他还有这个耐性。
一念及此,赵宗全就想要顺着朱贵搭的台阶往下下,但他也不能表现得太平静了,以免郑昌起疑。
于是赵宗全一拂衣袖,对郑昌冷哼一声:“今日之事,赵某记住了,望郑通判好自为之!”
赵宗全撂下狠话,但明显就是色厉内苒,此事似乎就此没了下文。
“姐夫,就这么饶了这狗贼?”沈从兴闻言大急,他一大早就跟沈氏出门了,没有遇见盛长桢和顾廷烨,因此不知内情。
赵宗全没理会这个毛躁的小舅子,而是歉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沈氏,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位相濡以沫的发妻。
沈氏温柔一笑,反而在宽慰着丈夫。她虽不知道郑昌已是必死之人,但她也能理解自家丈夫的苦衷。
在沈氏眼中,当她身陷危难之时,丈夫第一时间就来解救她了。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沈氏转头,轻斥弟弟:“你姐夫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不准胡闹!”
姐姐姐夫都是这个态度,沈从兴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但他看向郑昌的眼神仍然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