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桢一直站在场中,观察着两边的局势。
听到赵宗全撂下狠话,准备拂袖而去时,盛长桢心底暗叹。
到头来还是未出他所料,这位未来皇帝还真是能忍,连如此奇耻大辱也能隐而不发。
盛长桢也能理解赵宗全的想法,他就是想着暂且忍耐,等郑昌因为矿山案伏法,到时候也算报了仇了。
说实话,盛长桢心里也认同,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也是最符合赵宗全利益的结果。
既能报了仇,也能维持赵宗全稳健低调的名声。
但盛长桢认为,这样的决定有些冰冷。人如果始终保持绝对的理性,似乎就失去了几分人味。
盛长桢知道,赵宗全就是未来的皇帝,盛长桢肯定要在他的麾下为官。
盛长桢已经与赵宗全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主公是个冰冷的机器,而更希望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当然,盛长桢或许想得有些太远了,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但是,如今还有一桩燃眉之急,让盛长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宗全就此了结此事,那就是矿山案。
自从得到账本之后,盛长桢翻看了其中的记录,发现不少朝中大员涉入其中。涉案之人中,职位最高的,赫然是当今工部左侍郎商冶。
堂堂正三品的大员,居然也牵扯其中。根据账本中的记载,朱贵每年都会提供给李鉴一大笔财物,由李鉴转交给商冶。
大周朝的官矿都属工部管辖,其直接管辖人,正是左侍郎商冶。
商冶与禹州三人组结成利益关系之后,所有来自京中和朝堂上的压力,就都由商冶代为承担。
难怪矿山一事能捂了这么久的盖子,原来有商冶为他们保驾护航。
这不就是监守自盗么,盛长桢看完账本也是十分震惊,对矿山案有了更深的思量。
盛长桢手中人证物证俱全,但还是得由朝廷来查清此事,得出公论。
如果直接把证据呈报上去,商冶必然从中作梗,拖延时间,给禹州三人组通风报信。
一旦李鉴他们有了准备,说不定就会选择断尾求生,遣散矿工,销毁各种证据,对盛长桢的指控抵死不认,此事就会变得更加棘手。
到时候朝廷再派钦差下来查案,必然迁延日久,说不定还是照样无功而返。
有了这样的担心,盛长桢就重新考虑起顾廷烨的提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