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汴京,文府。
今天是难得的休沐日,大学士文延朴惬意地躺在紫檀木椅上,在院中树荫下乘凉。
文延朴对面,文二一本正经地端坐,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半举着,手中不停地摩挲着温润的玉石棋子。
文延朴半眯着的眼睛开了一道小口子,瞥了一眼正举棋不定的二儿子,笑骂道:“老二,还不落子?老夫等得都快睡着了!”
文二打了个哈哈,继续沉吟着。
文延朴打了个哈欠,无奈地看着二儿子。
这个儿子真是长不大,快三十了还是一副少年心性。也怪自己老来得子,太过宠溺了。
文延朴十八岁成婚,二十岁就有了长子文若虚。
对这个长子,文延朴一直悉心教导。后来文若虚参加科举,得中进士,仕途顺遂,一路升迁做到四品官,如今在建福道为知府。
但长子出生之后二十年,文延朴一直未有子嗣,直到四十岁才生出了二儿子文若谷。
彼时文延朴已然功成名就,加之年纪稍大,对二儿子也就管的宽松些,这也就养成了二儿子跳脱的性格。
好在文延朴的妻子治家有方,一直约束着文二,文二倒也没做出什么污糟事来。
又等了半晌,文延朴不耐烦地斥道:“到底还下不下了!”
“父亲,这棋我已是必败无疑了,再下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文延朴见老爹脸色不对,连忙放下手中棋子,跑到自家老爹身后献起殷勤来。一会儿捶捶肩,一会儿揉揉腿。
文延朴可不吃这一套,轻轻打落他的手,沉声道:“混账玩意儿,说要陪老夫下六博戏,结果又不好好下。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来这一套,轻佻!
行了,你也别拐弯抹角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对文延朴的责骂,文二丝毫不以为忤,继续卖力地给老爹揉肩捶腿,笑嘻嘻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在心。”
他总算切入了正题,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递给文延朴道:“这是您的好外孙托我给您的。”
文延朴接过信,边拆封边道:“这兔崽子,他有什么事不能亲自跟我说,还要写信。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肚子里有几斤墨水!”
文二笑道:“父亲大人,您可冤枉景年了,这封信可不是他写的,而是他那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