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皇帝知道韩章是在说他迟迟不定储君人选之事。正因为储位悬而未决,各方势力才会斗得如火如荼。
老皇帝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他虽允了韩章过继宗嗣之议,但还是心心念念想让自己的嫡子继承储位,所以一直在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这段时间,哪怕他身体越来越差,还是坚持在后宫播种,哪怕拼了他这条老命,他也期望能有个亲生的皇子。
说起来这只是老皇帝的私心,但人活一世,谁又能没有私心呢?老皇帝为大周操劳数十年,也只在这么一件事上有私心罢了。
此刻老皇帝无意与韩章谈及此事,因此岔开话题道:“奏章里说,盛长桢只是路过禹州,碰巧得了账本。韩爱卿怎么看?”
老皇帝明显就是对储位之事避而不谈,韩章也十分无奈,只好继续和他谈起了盛长桢。
“依臣看,盛长桢恐怕在此事中出力不小?”
“哦?”老皇帝展颜一笑,“韩爱卿你也看出来了?”
韩章点了点头,继续道:“赵宗全其人,臣也曾有所耳闻。他在禹州任团练使,一直都是低调得很,行事谨慎周全,不敢逾矩。
如今却突然暴起发难,拿下知州李鉴。虽是为民张目,大义凛然,但怎么看都不似他的性格所做之事。”
老皇帝哈哈一笑:“这八成就是盛长桢的功劳了,能激得赵宗全出头,也不知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这个盛长桢,倒是鬼灵精!”
玩笑过后,他又看向韩章,沉声道:“盛长桢得了账本,赵宗全这才能占住大义名分,擒拿李鉴等人。盛长桢在此事中也算立下功劳。
有功就当赏,韩爱卿你说,赏他些什么好呢?”
韩章躬身道:“全赖陛下圣心独裁。”
老皇帝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思索起来,抬头喃喃自语。
“调他回来升官?盛长桢才出京没多久,骤然调回来,有朝令夕改之嫌,不太妥当。
赏赐金银珠宝?他抄了朱贵李鉴的家,见过金银财宝无数,恐怕也看不上这些俗物了。
欸,有了!”
老皇帝两眼放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由地喜上眉梢。
韩章看向老皇帝,他此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他到底如何赏赐盛长桢。
老皇帝先是命内侍取来了纸墨笔砚,待内侍展开纸张,磨开墨锭之后,老皇帝就提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