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机数量更是多。
如此多的织机,自然需要数目庞大的织工。如今丝绸产量虽大,仍是供不应求的紧俏货,工坊东主自然是四处招人,加紧生产。做织工待遇丰厚,比耕地更惬意,流民们也就纷纷投入工坊为工了。这也算是抚台大人的一项善政。”
谈及此事时,黄体仁轻抚胡须,颇有些自得。
盛长桢恍然大悟,江浙道丝织业正在急速发展时期,劳动力短缺,流民自然就是最好的工人来源了。
只是盛长桢还是有些不解:“这么多织机,丝绸产得何其多,居然还是供不应求,我大周有这么多需求么,难道是远销海外了?”
黄体仁闻言脸色一变,胡子差点都揪断几根。
大周朝开国之时,朝廷便立下禁令,片板不下海。历代皇帝都是小心遵循,不敢逾制,如今亦是如此。
盛长桢提及此事,自然是让黄体仁觉得心惊,连忙撇清道:“盛修撰说笑了,禁海是我大周祖制,谁敢违逆?
更何况,我大周何等广大,子民兆亿,江浙道所产丝绸在大周境内行销尚且不够,哪用卖到蛮夷之邦去?”
这番言论并不能使盛长桢信服。
黄体仁刚刚把江浙道的丝织业产量都夸到天上去了,但据盛长桢所知,大周朝大部分百姓还挣扎在温饱线上,消费能力低下。也就是说,大周国内根本就没有那么庞大的市场。
盛长桢紧紧盯着黄体仁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端倪来。
可黄体仁一脸平静,坦然以对,让盛长桢只得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狐疑。
盛长桢又问道:“江浙道那么多桑田,农田必然大少,江浙道百姓又如何果腹呢?”
黄体仁淡淡笑道:“从别道调运来即可,我江浙道富庶无比,不过多出些银子买粮罢了。”
盛长桢不可置信道:“江浙道气候宜人,雨水充沛,农田遍布,本是大周产粮重地,如今居然连粮食都不能自给?”
江浙道至少占了整个大周粮食产量的一成多,是输出粮食的大道。如今居然不能自给,还要靠别道输送。
这就意味着,整个大周的粮食比以前要少了许多。
要知道,别道的粮食产量并没有增多,往江浙道输送得多了,自己留下的自然就少了。
而且,虽然江浙道付了银子,并不是白拿,但盛长桢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些银子一分也到不了那些种地的百姓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