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滴溜一转,张广利心中便拿定了主意。
他故意带着盛长桢等人在城中兜了一圈,经过许多偏僻狭窄的小巷,最后穿城而过,到了城北。
走到邻近北城门的一处小巷处,路过一个正在乞讨的乞丐面前。
那乞丐蓬头垢面,抱着一根秃头木棍呼呼大睡。不远处摆着一只破碗,里头除了些污泥外什么也没有。
张广利到他面前,突然停了下来,往他碗里扔了八个铜板。那乞丐恍若未闻,仍旧蒙头大睡。
张广利并不在意,还回头向盛长桢解释道:
“这是我幼时的好友,可惜家道中落,最后只能乞讨为生,我可怜他的身世,时常来接济他。这次正好路过,也就顺手给他几个铜板,让他今天能买点东西吃。”
盛长桢挥了挥手,元真便也往那破碗里扔了一小锭银子。那乞丐睡得很死,连个身都没翻,如果不是传来阵阵鼾声,旁人只怕以为是个死人。
张广利干笑两声,替他开脱道:“他骤逢大变,心灰意冷,成日吃了睡睡了吃,不懂礼仪,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盛长桢自然不会在意一个乞丐的无礼,一脸淡然。
见盛长桢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张广利提着的心落下,继续回到队伍前头,引起路来。
一行人很快就通过了北城门,往城外走去。
待张广利盛长桢等人身影消失,那一直蜷卧的乞丐忽地敏捷地翻身起来。
他脱下身上又脏又破的粗布衣服,露出一身油亮的腱子肉来。寒风吹过,他也毫不在意,怎么看也不是个乞丐的体魄。
他端过破碗一瞅,桀桀笑道:“看来张广利那小子又看上肥羊了,这下兄弟们可能过个好年了。八个人,倒是有些棘手,还得找麻大哥出手才行。”
说罢,他从身下的破凉席下抽出一身黑布劲装,三两下穿在身上,然后伸手把那碗中的铜板拢入袖中。
至于那破碗,则是随手一扔,磕在一处砖墙上,摔得粉碎。
这个假乞丐看也不看,就熟门熟路地往巷道内行去。
另一边,张广利带着盛长桢走到金陵郊外,边走边介绍道:
“金陵城里地价金贵,而工坊又占地极广,设在城中靡费甚多,所以大都设在城外的庄子里。我相熟的那位工坊管事,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庄子里。”
果然,没多久,众人就走到一处庄子前。这庄子占地极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