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必须用猛药,下重手!
但朝中诸公又在干什么呢?
在朝中,无论议论什么事,最终都会上升为党争。
一件单纯的疑难之事,最后往往转变为对人不对事。人事斗争的激烈程度,超出想象。
这种诡异情形,令曾经满腔报国之志的徐文长困惑迷茫,乃至怀疑自己。
所以他才会选择远离朝政,到这江浙道来,做个闲云野鹤的学政,为朝廷培养后进之才。
他希望这些新人将来能给朝堂之上带去崭新的气象,一洗如今的污浊晦气。
但徐文长深知,自己所为只是一种懦弱的逃避,朝堂上的事,终究还是要在朝堂上解决。
而盛长桢的出现,让徐文长看到了希望。
盛长桢连中六元,惊才绝艳,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但这不是徐文长最看重的,他最看重的,是盛长桢身上的朝气。
虽然与这位小师弟接触不久,但徐文长能清晰地感觉到,盛长桢与那些暮气沉沉的官员不同,他浑身朝气蓬勃,充满了求新求变的斗志。
更令徐文长惊异的是,盛长桢身上有着他这个年龄所没有的少年老成,不仅深谙官场中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看家本事,待人接物也是滴水不漏。
这也就意味着,盛长桢年龄虽小,却有足够的底气与朝中的那些老狐狸周旋。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荡涤朝堂之上地污浊之气,让大周激浊扬清,改换新颜。
徐文长觉得,自己或许能成为未来这一切的见证者。
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其所能,为盛长桢艰难的前路扫清一些障碍。
“师兄,宥阳有座青松观,里头的道长道行高深,卜算堪舆无一不准,您去了,怎么说也得让他们给你算一卦,看看您日后生几个大胖孙子。
“师兄师兄,宥阳有条清水河,里头的鲤鱼都是金鳞遍体,灵动可爱,您去了,我保管给您捞上一网来,给您讨个好彩头。”
官道上,盛长桢和徐文长骑在马上,并排而行,盛长桢还在献宝似地忽悠着自家师兄。
徐文长望着盛长桢,只觉他此时才像个天真单纯的少年,不由地抚须摇头,轻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