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长不住地拿盛长桢打趣,盛长桢只得求饶认输,用喝茶来掩饰尴尬。
谈笑了一会儿,徐文长忽然正色起来,沉声问道:“小师弟,你对如今的朝局如何看?”
盛长桢也严肃起来,脱口而出道:“朝政早已糜烂!”
徐文长显然对盛长桢的看法十分赞同,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若要救危扶难,当务之急是什么?”
盛长桢略加思量,缓缓道:“使百姓不饥。”
徐文长有些错愕。
他以为盛长桢或许会说北境的蛮夷,会说朝中的冗官冗军,或者是如火如荼地党争。
没想到,盛长桢居然抛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徐文长突然有些明悟了,自己虽满腔愤慨,但始终着眼于朝堂,未曾关注过这大周真正的根基,黎民百姓。
可盛长桢却一语直中要害。
徐文长不由地苦笑,自己为官数十载,居然还不如一个新科翰林,实在是讽刺。
盛长桢继续道:“其实,要维持一个国家的存在很简单,只要让百姓不至于饿死,这个国家就不会轻易灭亡。”
徐文长从盛长桢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内心深沉的悲切。
是啊,听起来多么简单。
可要做到,难如登天!
盛长桢一打开话匣,心情逐渐激荡。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与徐文长已成了忘年交,对他十分信任。
既然徐文长发问了,那自己就把胸中的之思告诉他又有何妨?
“历朝历代,开国之君,无不实行均田免赋,然后可以有二三百年国祚。
但二三百年之后,便难免出现世家豪强,土地尽归其有,平民无地可耕,天下民怨沸腾,焉能不反?
如果此时,能抑豪强、均田地,那便可国祚绵延,号称中兴。
如果不能,则国灭人亡,天下大乱!”
盛长桢一字一句,沉重悲切,犹如一柄重锤在徐文长心口不停地锤击。
徐文长被盛长桢敏锐的眼光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看待国家命运的高度居然达到了这种程度。
他此刻也顾不得对自己身份的矜持了,急忙问道:“那要如何做,才能避免这一结局?”
盛长桢长叹一口气,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呢?
即便盛长桢倾尽所能,也只能给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