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焦灼感不断减弱,张广利也逐渐恢复了神志,开始清醒过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下坠。
张广利拼命地划动着手脚,可他的动作笨拙得像一只溺水的大白猪,一切努力都只是让他下坠的速度更快。
我不会水啊!
清醒过来的张广利,终于想起这么一个悲伤的事实。
说来也是可悲,张广利生长在水网纵横的江南,却偏偏是个难得的旱鸭子。
一念及此,张广利的嘴角牵动了几下,想要苦笑却笑不出声,嘴里还灌进去了几大口河水。
徒劳地把手向上伸了又伸,终究还是抓不到那根想象中的救命稻草,张广利的眼前逐渐发黑,嘴里灌进去的一口口河水让他难以呼吸。
每吸进一次水,咽喉和胸腔便会有剧烈的刺痛感。张广利的头开始发胀,鼻子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甜味。
这时候,张广利突然感受不到痛苦了,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飞快,整个人陷入一种无我无识的境地,一瞬间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
张广利看到了幼年时动不动就打他的父亲,在旁边哭喊着劝父亲的母亲。
然后是他进入邵记牙行当学徒,直到成为有名的掮客,之后又跟麻五合谋,敲诈勒索外地商人,还有那藏在大王村院子底下的一百两银子……
而最后浮现在张广利脑海中的,是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
会是他来了么?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张广利无力地垂下来双臂,然后就是下沉,下沉,直至触底。
水面上,十几个生倭拼命向前,眼看离对岸越来越近,他们脸上俱是喜笑颜开,手脚的动作更加快了几分。
可之后的一幕,让这些刚看到希望的生倭瞬间陷入了绝望。
一群人拨开岸边的芦苇,缓缓走出,他们手持劲弩,面色沉静,正冷冷地看向水中的生倭。
而他们手中的弩箭,已然上弦,对准了一个个冒头的生倭。
殷若虚看着眼前的生倭,不由感叹盛长桢的算无遗策。
只可惜,这些生倭也太少了,朝他这边游来的生倭也就十几个,自己这三十多个手下一人一个都不够分。
抛去脑海中不着边际的杂念,殷若虚把心神放回到眼前,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放箭!”
殷若虚一声令下,利箭破空之声嗖嗖响起,几乎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