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不是说没想过先将军队储备的粮食先挪用一下,可是转念间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前年因为玄武门之变,颉利就抓住那次机会兴兵南下,眼下父皇和突利的结盟还没有结果。
这次的蝗灾说不定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发生,不仅是预防突厥,还有必要时刻准备镇压民乱。再说鬼知道那些世家门阀会不会和大安宫的那位给自己来个大唐版的南宫之变,所以说军队的储备是一定要保存的。
现在大唐每一颗粮食都是十分珍贵的,孩子们吃饭掉到桌面上一粒糜子,大人们都会捡起来放进嘴里。
没受过饥饿的人是不知道那种活活饿死是怎样的惨剧。反正李承乾自己是没见过,不过廉政部尚书牛进达却是见识过、
前天他来东宫向李承乾禀报廉政部监督各州县的赈灾情况时说:这人啊可以病死,被人杀死,淹死,摔死,烧死,总之怎么死都行,但是千万别饿死,那是上苍对人最大的惩罚。
当年他一家人足足几十人,在那个饥荒的年代,家人将最后的哪一块糜子野菜饼留给了最小的他,全家十几口人全都饿死了,这也让已经身为国侯,廉政部尚书他将饥饿视为噩梦。
长安城,东宫
无数的催粮急报再一次堆在了李承乾的案头,而李承乾为此已经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宫里值事宫女太监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怒了太子爷吃板子。
在后世李承乾不过是小小的基层军官,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可时下不同了,他是大唐的监国太子,一边替远在北疆的李世民担心,要为关中无数的百姓的肚子担心。
还要防着大安宫那位活祖宗,无数的重担都压在他幼小的身上,所以对他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的时候。
李承乾揉了揉眉心,喝了一口手边摆放的冷茶,对张玄素说:“张师傅,杜荷什么时候才能把南边采购的粮食运回来,户部那是指不上了,刘政会那至少得等两个月。”
“殿下,现在还没有接到杜荷的押粮队的回报,着急也没办法,路途遥远,道路崎岖,运送如此数量如此庞大的粮食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玄素看着日益消瘦的李承乾说,老实说他活了几十年,历仕隋唐两代几位君主,但他从没有见到过李承乾这样的。
在他看来就算李承乾没有什么才能,就凭着这一片赤子之心,当这大唐的储君也是绰绰有余的。
他是李承乾老师,东宫的重臣,李承乾的压力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