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渠之泥沙,则多自郑国渠之上游,水流湍急之处顺水而下,至下游水流迟缓之处沉底。”
说着,阳城延不由稍清清嗓:“家上当知:水,往低处流。”
“凡水渠,皆上游势高,而下游低;纵郑国渠,亦本如此。”
“然往多年,郑国渠无得修缮,上游之高处,渠底之土多为水冲而走,便愈低。”
“下游本低,又得上游所来之泥沙堆积,则愈高。”
“此消彼长多年,上游之高处愈低,下游之低处愈高,上下游高低之差愈近,水流便愈缓。”
“水流愈缓,则下游堆积之泥沙愈多,加之渠道为地方官吏所拓宽,更使郑国渠之水愈缓,其阻塞更甚。”
说到这里,阳城延生怕刘盈听不懂般,又补充道:“便以此番,家上整修郑国渠为例。”
“若掘渠底之淤泥,渠上游,但无需掘,恐还当填土数尺。”
“然至下游,恐当下掘丈八之深······”
听着阳城延的解释,刘盈纵是对此间事了然于胸,也不由佯装出一副纠结不已的表情。
“上游之土,为水卷至下游,而阻河道······”
略有些刻意的‘自语’一声,刘盈不由再次望向阳城延。
“此事,无解局之法?”
闻言,阳城延只面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无他法。”
“只得每岁勤掘下游之淤泥,每三岁填土于上游。”
听闻阳城延道出‘别无他法’这几个字,刘盈的嘴角,终于涌上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
——阴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