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诧异地道:“当然没有,人哪能没有烦恼。”
萧山苦笑,说起了自己家的事:“我阿娘带着大妹妹萧英随阿爹去了冀北道,说是照顾阿爹,其实她是不放心。阿爹有两房妾室,一个是从小伺候他的丫环,年纪大了也没有生养,阿爹早就不去她的院子,现在孤零零留在了京城的宅子里。
另一个是许姨娘,娘家做买卖,家产颇丰,生了二弟萧岷与二妹妹萧蓉。
阿娘性子要强,许姨娘却温柔体贴,两人一直不合。阿爹偏爱许姨娘,也更偏着二弟与二妹妹。阿娘咽不下这口气,又担心许姨娘长期与阿爹在一起,久而久之,阿爹会忘了我们母子三人。”
易青还是第一次听萧山说起家中密事,她知道大户之家背后,都有说不出的龌龊。没想到萧山如同朝阳般开朗,也照常有阴暗的一面。
萧山嘲讽地道:“温柔体贴的人多得是,许姨娘只靠这点,根本不会入阿爹的眼。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祖父不是身子不好致仕,是朝堂党争,他落败只得辞官回乡,也好给阿爹留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也不是那么好得,当时花了许多银子。外祖父是清贵,清贵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没有银子。家里为阿爹打点前程欠下的窟窿,是许姨娘娘家掏银子补上。后来阿爹官做到哪里,许姨娘家的买卖就做到哪里。给祖父母的孝敬,也是靠着这些所来。
这些年我什么活都干,写字画画,拿去书斋卖钱。我没有再花过家里的银子,吃穿都是自己双手所赚。你看到我大手大脚花钱,只因为这些银子干干净净,我花起来才痛快。”
易青愕然,以前萧山说自己忙得很,她以为是他在说笑。没想到他是真忙,在忙着自立赚银子。
萧山难得神情严肃,看着她认真地道:“阿青,我最佩服你阿娘,她独自把你拉扯大,想比我阿娘,她才是真正的要强,所以总想着能帮助你们一些。先前看到陈氏,我就想着你们母子,万幸你阿娘厉害,再加上你是男子,若你是女子,你们肯定会过得更不好。”
易青垂下眼帘,片刻后方道:“陈氏不值得。”
萧山深深叹息,说道:“是,她不该自我了断。先前我来不及跟你商议,若是她被判杀人,咱们一起替她上诉求情。法不过人情,只因她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能否从轻处罚。”
易青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你可有瞧见陈大郎,我一直在看他。他虽然看上去麻木,却一直紧绷着,很紧张慌乱。他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