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那么一个月后,我们的‘房租’就到期了。”劳伦斯不得不通知高凡。
同时,他看着眼前的高凡。
可以明显看出,过去十四个月时间对于画家的折磨。
劳伦斯还记得上次纽约拍卖会时,画家的三幅画,拍出35亿美元这种始无前例、也很大可能没有后来者可比较的天价时,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也记得出席发布会时,高凡一身高订西装,对着一群记者指点江山的姿态。
而现在,高凡脏到打绺的长发垂到上背,手上和衣服上永远是洗不净的油彩,由于把一天二十四小时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作画的原因,他即便与你说话时,目光也仿佛是穿透你,在望向虚空中的某个无形画板似的,略显呆滞。
你跟他说一件事,他要想一会儿才回反应过来,而给你的答案,也未必是你想要的那个。
等着画家情绪回归,可以正常交流,虽然大部分时间他是在微笑的,但可以看到这微笑下的神经质意味,永远像是在自嘲,这自嘲又会变成暴怒,在劳伦斯面前,高凡也崩溃过几次,那个时候劳伦斯甚至想过,要不要把高凡送去精神病院。
但想想又算了,确实可悲,在追求艺术巅峰的道路上,一个真正艺术家的敌人不止是世俗的评价,还是自我对于巅峰永不停竭的极致苛求,一旦失去向艺术之神献祭的资格,不必评论家的诋毁,艺术家自身的忏悔就足够压垮他。
“一个月么……?”高凡点点头,继续在画板上涂抹颜色。
他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见高凡没有应该有的反应,劳伦斯便转向安娜,问:“高凡现在怎么样?”
嗯?安娜似乎不明白劳伦斯在问什么。
“他的技巧。”劳伦斯把安娜拉到一边,“他的技巧拿回来了么?我怎么觉得他的画有点古怪?”
的确古怪。
明明摆在高凡面前的德加作品,是一幅《把杆练习的舞者》(1877年)。
但高凡在画板上画出的作品,却与德加的这幅作品差异非常大,样品是一幅纯油彩画,但高凡却在用油彩、水彩和彩色蜡笔去临摹它,工具不同,表达效果自然也就不同,便是劳伦斯也能看出其中巨大差异。
所以,高凡这是咋了?
“高应该是在实践新的技巧。”安娜低声说。
“他获得新的技巧了?!”劳伦斯声音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