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做客人的自觉,不免心下纳罕,定神打量,紧接着倒吸一口气,险些惊掉下巴。
奔波数日,精神恹恹,意儿累得不想动,宏煜给她脱去外衣和鞋袜,抱上床,用锦被盖好,然后俯下身去,轻言低语。
“好生歇着,童旺在外头,有事只管吩咐他。”
意儿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想要你陪我睡。”
宏煜失笑:“刚来就睡,害不害臊?”
“初来乍到,我自己住着不习惯。”
“晚上再陪你,下午还得坐堂办公。”
她点头,懒懒的,嗓音微哑:“嗯,那你去吧。”
没曾想这一觉便睡到了黄昏,睁眼瞧着落下的天色,秋霖脉脉,屋子是陌生的,点着奇楠沉香,味道却很熟悉。
宏煜撩开半旧的茜纱帐,坐在床边打量她,眉眼带笑。
意儿缓缓坐起身,环住他的腰,脸颊靠在肩头。
“你倒好睡。”他问:“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都行,随你安排。”意儿睡眼惺忪:“外边怎么下雨了?”
他说:“因为你来了呀,福星到,润雨下,知道你厉害,旱魃也闻风遁逃了。”
意儿被逗笑,抬起头,手指点点他的鼻尖:“油嘴滑舌,我可不上当,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宏煜做出委屈的样子,扬起长眉:“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搏美人一笑罢了。”
“难得听你赞我是美人。”
他摸她的鬓发,手指滑过耳后,往下,探向后颈:“我以前没有赞过吗?”
“从来没有,这是头一回。”
话音未落,宏煜按着她的脖子轻轻往前带,两人贴近,他亲她的眉心和鼻子,眼帘垂下:“怎么瘦了一圈。”
意儿有些无精打采:“是不是很憔悴?”
宏煜拉着她的手:“赵莹大人仙逝,我在山东离不开身,只能焚香设祭,遥寄哀思。”
闻言,意儿脸色微敛,淡淡回道:“你该叫她姑妈,她生前被朝廷革职抄家,早已不是什么大人了。”
说着打量他身上这件绯色的袍子:“四品常服果然漂亮,你连升三级,官运亨通,如这补子,云雁高飞,有鸿鹄之志,实非常人能比。”
宏煜微怔,清咳一声:“散衙了,我还是先换下这身衣裳吧。”
省得她瞧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