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太快,时间太晚,下一瞬就要相撞。
宁执被他的喊声拉扯回神思,只来得及往右边倾身,双手撑在椅背两侧,用坚硬的脊背撑起一方空间,拼命护住副驾驶的宁焰。
是震破耳膜的巨响,跑车呲出几米远,撞到路边护栏,侧翻在马路上,铺天盖地地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是什么糊住了眼睛?
血,血,宁焰满脸都是粘稠的血。
宁执瘫软倒在他身上,双手还是圈住他的姿势,头上破了个血窟窿,血流个没完没了,了无生气。
“老爸!老爸!你别吓我。”他的声音颤抖不已。
泪水混合着血水,簌簌往下落。
他拼尽全力想挣脱,把宁执拉出去。可车辆被撞的变形,他被挤压得动弹不得。
漫天席卷而来的绝望感淹没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是一把寒锋利刃,狠狠将他撕裂,剧烈的撞击带来的疼痛,像一把大锤,一下一下击碎他的骨头,再碾成粉末。
他就是一摊微弱要消散的粉末,什么用也没有,只剩下薄弱的意识牵动着翕张的嘴唇,溢出几丝飘渺的呼唤,
“老爸……老爸……你快醒过来……”
粉色的鲜花被血浸透,如同来自地狱的颜色。
毛绒兔子被玻璃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这一切,就在一瞬间。
救护车的声响越来越近,呜咽呜咽,送来了渺茫的希望。
有人把他们分离,送上担架,宁焰昏迷中像个没有魂魄的布娃娃,任由人摆布。
医院里萦绕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在昏迷里猛然惊醒,牵起脑袋一阵抽痛,头上的纱布、手腕的夹板,无不提醒着他那一幕的真实性。
他扯下左手的输液细针,跌跌撞撞,眩晕里撞倒了一个发药的护士也浑然不知。
小护士嗔目要责骂几句,见到是醒来的宁焰,再忆及同他一起送过来的那个像是他爸爸的人,把责骂咽回了肚子,望着他满是慌乱的背影,眼里兜着无限的怜惜。
宁焰落入茫茫无垠的海洋,他拼命找寻着,可找到的只是太平间里一具安静的尸体,白布下的宁庆像是睡着了,俊朗的五官定格在冷白的面容上。
一张死亡通知书,轻飘飘的一页纸,他接过,撕了个粉碎。
另一边,警方全力追捕酒后驱车闯红灯且肇事逃逸的司机,纵然对方换了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