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可如此详细地和别人说起这些,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生长环境往往会彻底决定一个人。”季青舟坐在唐殊的对面,慢条斯理地分析,“林沉其实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情形,是在一个孤儿院,他和其他的孩子都不一样,看上去安静、聪明,又……危险。”
唐殊眸色微沉:“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说不准。他不是真正的孤儿,而是被父母抛弃的。”季青舟淡淡地说,“当他还是个孩子——我是说更小的时候,他把自己的亲妹妹打成重伤住院,随即又在医院放了把火,差点把他妹妹烧死,他父母觉得他是个疯子,抛下他后杳无音信。”
唐殊缓缓皱起眉:“这难道还不够说明这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他……”
“林沉的做法的确偏激,可你有考虑过理由吗?”季青舟不紧不慢地打断他,“我爸当时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一路资助他上了大学,他也算是我爸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可当他的所作所为被公之于众的时候,他竟然反问我爸——你知道无论如何也想杀死一个人的理由吗?”
唐殊深吸一口气:“杀人不是可以作为狡辩的理由。”
“没错,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不要因为一时的恨意就忘记做一件事的理由,你找林沉是为了还那些被他杀害的死者一个清白,而不是泄愤。”季青舟说,“整天带着恨意生活,睁眼闭眼都是那些痛苦的画面,能睡着就怪了。”
“你和林沉……接触得多吗?”唐殊看似无意地补了一句。
季青舟一愣,随即不知是不是刻意地移开目光:“还好,我自认为与他气场不和,他偶尔会带书来给我。”
唐殊若有所思。
不知是身体疲倦还是工作室的音乐开始有了催眠之效,谈话后的结果往往都是唐殊把桌上的蜂蜜、咖啡一收,直接栽在那儿就睡了。
最让两个人都难以相信的是,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快把烟给戒掉了。
但毕竟都是长期烟不离手的“老烟民”,偶尔某个人放松警惕,不经诱惑顶风作案,比如现在——
唐殊下意识地从兜里摸出烟来,忽然又觉得不对,可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季青舟看也不看他,直接伸过手来:“钱。”
短短几分钟内,唐殊痛失一张红色的钞票与一盒拆开没多久的烟。季青舟轻车熟路地收钱,又把烟塞进了车载箱里,仔细看的话,里面塞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