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拓从唐殊病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有点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眼时间,哭笑不得地转身又朝着季青舟的病房走去。
这两个活宝,刚在生死线边缘走了一圈,哪个都不肯消停。
“晚上好,大小姐,希望你不像隔壁那屋祖宗一样难伺候。”杨拓看门也只是虚掩,就敷衍地敲了两下,直接走了进去。
季青舟也转到了单人病房,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台小夜灯放在床头,旁边摆着几本书和笔记,她戴着一副眼镜,文文弱弱的模样。
“随便坐,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季青舟抬起头,却没有合上手中的书,反而直接递了过去,“看看这个。”
杨拓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没想到季青舟却没有先问案子的事,他接过书扫了一眼,其中一行被红笔标注上了。
“我只想证明一件事,就是,那时候魔鬼在引诱我,之后却又告诉我,他说我没有走那条路的权利,因为我不过是个虱子,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一样。”杨拓轻声念了一遍,神色渐渐变得严厉起来,“这你在哪儿找到的?”
季青舟轻声笑:“一本书而已,哪儿都能找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拓合上了手中的书,皱眉注视着季青舟,“肖叶自杀前一直在说自己是虱子,我们也怀疑有谁在背后操控或参与,然后我们在工地的宿舍发现了一本《罪与罚》,其中也有这么一段,下面用黑色的中性笔歪歪扭扭画了好几道。”
季青舟问:“你们是怎么察觉这本书不对的?”
“肖叶平时偶尔会看书,但他的书都被摆在一个箱子里,只有这一本书还有那张存折与岳秀秋的遗物是放在一起的。”
季青舟点了点头。
杨拓紧追不舍:“所以你到底……”
“我也是偶然想到的,肖叶死前说自己不过是个虱子。”季青舟摘掉眼镜,揉了揉眉间,“当初我听林沉读过这句话,他当时像是特别回味,还反反复复读了几遍……哦,这本书是从我工作室拿来的。”
杨拓觉得自己有点缺氧:“我只知道林沉是你爸的学生,但他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杨拓虽然问得认真,可那个眼神、那个语气,分明就是等待着听一段跌宕起伏的情史,季青舟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如果实话实说确实有点辜负他的期待,可又确实没什么说的……思来想去,只能回答:“学术交流的关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