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缕缕余晖镶嵌在云上,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林中的官道在这春日的傍晚,显得无比静谧。
缘行挑了块平坦的地方,弯腰收拾起枯黄的野草,整理出一个圈子,就着善铭捡拾的干柴,点燃篝火。
很快,太阳彻底隐匿下去,四周立时暗了下来,温度也随之骤降。
夜晚的春风少了白日的温煦,吹到人身上,夹带着清冷。
只有明灭不定的火焰,给人以温暖。
缘行瞥了眼神态失落的善铭,眉头微微皱下,不悦道:“这一路上闷闷不乐,不喜欢我的决定吗?”
善铭闻言一惊,急忙摇头,可见他仍逼视着,才喃喃回了句:“不是说好与白大哥结伴入京的吗?师叔为何找借口特意避开了?”
缘行叹口气,说起在渡船上认识的白景程,那还真是个妙人,长相脱俗气质干净不说,他还脾气温和极善言谈,身上更是毫无此时书生的傲气,对谁都先笑三分。单看小沙弥的反应就知道了,这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
仅仅同行了一天多,善铭便一口一句白大哥的叫上了。
但一向与人为善、脾气极好的缘行却一反常态,与对方并不亲近,甚至言谈之中有着十足的戒备。
不是出于偏见,他在与对方相处时,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不痛快,而上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是靳元正,那可是能将自己外孙女扔出来做诱饵的狠角色。
正因为如此,明明是顺路的,缘行宁肯绕远多耽误几天也要与之分开。他选择相信自己应验了好多次的灵觉,怕再呆下去会被对方卖了,离这种人越远越好才安全。
对于小师侄的疑问,缘行没有证据,人家好歹帮着付了船钱,也不好直接说出白景程不是好人这样的话。
善铭还是孩子,没有吃过亏,这时说什么也是无用?他只能叹气?从背包中取出剩余的麦芽糖递过去。
当初,缘行怕善铭没有节制?吃坏了牙?是以将麦芽糖收到了自己的行囊,每日只给一块。
这时竟这么大方?全都取了出来,善铭的郁闷一下子不见了。
果然?白景程再好?那也只是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哪有到了嘴里的糖甜啊。
这边缘行正在对小师侄进行安抚,他们身后几里处的一间客栈内,涉及到他们的对话也在进行。
“公子何必这般在意那个和尚?”身材魁梧的大汉坐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