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又去抓他的衣袖,手掌顺着手臂往上,直至触到他的腰,才将人紧紧抱住,脸贴在他腹部,用示弱的姿态诉说自己阴暗的心思:“乌珠公主在宴上说那些话时,臣真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殷承玉知道他说得是真的,薛恕就是这么一个人,想要的便不折手段去抢去夺,若是有人敢同他争,那就杀了。
在他眼里,没有男女之别,也没有强弱之分,只要妨碍他了,便是敌人。
他曾说他母亲是个十分善良柔弱的女子,但他却一点也不像他的母亲,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善类。
可两辈子,殷承玉就喜欢他这一股狠劲儿。
这一世打从一开始将人留在身边时,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头狼便是再听话,装得再纯良,可他到底还是头狼。
将一头难控的野兽留在身边,总有噬主的风险。
殷承玉垂眸看他,将他紧圈着自己的手拉开,捏着他的下颌缓声道:“好好记着,孤不是你的所有物,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薛恕目光暗沉一瞬,应是。
又听他说:“不过乌珠公主不是善茬,她并不是冲着孤来,而是意在大燕。如此狼子野心之人,孤亦不喜,围场上若有机会,你自去处置便是。”
上一世时,乌珠公主仗着鞑靼势大,朝他发过难,逼他许以皇后之位。
这其中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男女情爱,而是大燕与鞑靼之间的较量。乌珠的要求是为了羞辱他,也是为了借机逼迫他在两国谈判之时让出利益。
那时大燕国力衰弱,他不愿边境再起战事,只能忍一时之气。即便遭受羞辱,仍然以礼相待,将鞑靼使团客客气气送了回去。
他不怯战,却也不愿因一时意气引发战争,苦了边境百姓。
事后鞑靼果然带兵来犯,只不过殷承玉早料到鞑靼内部亦有争斗,托烈汗王亦不愿大兴战争。所以提前派兵防卫,鞑靼一击不中后,果然未曾再犯。
当时他能权衡局势忍下羞辱,不代表他未曾生怒。
上一世形势所迫便罢了,这一世大燕还远远未到上一世那般衰弱残败的境地,而鞑靼甚至还未吞并瓦剌,更无需顾虑。再面对别有居心的乌珠公主与鞑靼使团,他自然不会再忍让。
总要叫他们吃点教训才好。
薛恕闻言却是阴戾尽散:“臣自行处置?”
“只别杀了人,叫鞑靼抓了把柄。”殷承玉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