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不必去司礼监当值,便也不着急走。
伺候殷承玉洗漱、更衣之后,他才就着殷承玉用剩下的盐水漱了口,又拧了铜盆里的帕子擦脸。
殷承玉乜着他,微嗤:“你倒是不见外。”
神色间却没有斥责的意思。
“若殿下不允,臣也不敢。”薛恕回眸看他,漆黑眼底充斥着浓郁的情愫,毫无遮掩。
他发现每每露出这样的神情时,殿下对他就格外宽和一些。
殷承玉果然只是哼了声,并未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郑多宝又去而复返:“大公主说有急事求见殿下。”
这么一大清早就来求见,看来确实是有紧急之事。
“将人请到弘仁殿去。”
薛恕见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只当自己还是在慈庆宫当值的时候。倒是慈庆宫其余宫人瞧见他,都面露惊讶,想不明白东厂督主怎么会一大清早出现在慈庆宫。
别是从前在慈庆宫受了气,现在来找回场子的吧?
二人去了弘仁殿,便见殷慈光等在堂中。
他今日未穿大燕公主的宫装,反而穿了身小太监不起眼的灰蓝色衣袍,长发挽在帽中,完全露出来的五官苍白精致,越显得病弱。
一看便是刻意乔装掩人耳目。
瞧见殷承玉后,他深深行了礼:“惊扰太子殿下了。”
殷承玉抬手,叫宫人们退了出去,只留下薛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殷慈光将昨日景仁宫中发生的事说了,又自袖中将文贵妃给的香囊拿了出来:“这是文贵妃给的,回去后我已经仔细检查过,并未发现香料有任何不妥。”
文贵妃说香料里掺了蛇胆草磨成的粉末,长久佩戴可令人丧失神志。
可他遍览医书,却并未听过什么蛇胆草,仔细检查之后,更未发现香囊有任何不妥。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就听殷承玉将他的猜测说了出来:“文贵妃不是蠢人,怎么可能贸贸然就让容妃去暗害母后,这香囊恐怕多半是在试探。”
虽然一个香囊指认不了什么,但纵观文贵妃行事,足见她是个谨慎之人。
所谓太医也查不出来的蛇胆草,更像是在诈殷慈光母子。
若二人反水,将实情告知殷承玉,一个查不出毒来的香囊反而可能会叫双方之间生出嫌隙;而二人若是依她所言将香囊献给了虞皇后,那这香囊便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