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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他看着手中的画卷,心中那些隐秘的惶然与不安,都一点点融化沉积,压在心底化成了更为沉重浓郁的爱意。
手指轻抚过画上人,前尘旧事呼啸而过,薛恕目光渐深,指尖顺着画像线条虚虚滑动,最后定在了底部落款处的日期上——
眼下是隆丰十九年七月十四。
但那落款处却并未照实填写,而是写着“隆丰帝二十三年”。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但唯有一件事他永远不会忘记。
——这一年他与殷承玉在皇陵相遇,做了一桩交易。
此后种种,皆由此展开,纠缠无解。
而如今重头来过,前尘旧事只存在于他与殷承玉的记忆之中。今世殷承玉提前登基,隆丰十九年之后改元永光。
隆丰纪年仅止于十九年,往后便只有永光纪年。
“隆丰二十三年”这个不复存在的年份代表着什么,唯有他们二人知晓。
这像一种隐秘的示爱,也像是补偿。
薛恕抬眸看向殷承玉,神色尚有些怔怔。
殷承玉勾着唇看他,长眉微挑,似十分满意他的表情:“从隆丰二十三年开始,欠你的生辰礼,朕逐年给你补上。”说完,抬手覆住他的手背,引着他的手放在腰间:“现在,你该拆今岁的生辰礼了。”
薛恕瞳仁轻转,合拢手指,握住那根雪白系带。
轻轻一扯,原本严严实实拢着的雪白寝衣散开——
大片的雪色里,满树红梅绽开。殷承玉竟将那副肖像图完完整整地画到了身上,只是那轻嗅梅花的人,却变成了一只气势凶悍不知品种的兽。
他肤若细瓷,红梅点点散落在身上,越发衬得那兽类狰狞。
精致脆弱的美融合了狰狞的兽,巨大的反差牢牢将薛恕的眼球抓住。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隔空描绘那只狰狞兽类的形状。
头生双角,身似豺狼,粗而长的尾自然垂落在地,顺着腹部肌理蜿蜒往下。
“这是什么?”薛恕喉结不断滑动,再开口时声音已嘶哑不成调。
“凶兽睚眦。”殷承玉点点那只画在身上的兽,指尖划过时不经意沾到了边上的红梅,指腹便染了红。这红色并不是作画的朱砂,而是他让郑多宝刻意出宫去买的上好胭脂,色厚重,油润细腻,还泛着清淡香味。
“古传睚眦乃龙二子,性刚烈,好勇擅斗嗜血嗜杀。”殷承玉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