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巅峰之时,他看到了实业救国的希望。但却是万万没想到,十年不到,连山纱厂便走到了如今这地步。
如今连山纱厂别说与洋货抗衡,实则连生存下去都难以做到。他内心之悲痛,无人可以理解。
陈乐道见陈连山如此,也不由沉默下来。国情如此,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知道未来中国会再度崛起,但陈连山不知道。或许面前这位老厂长并不是舍不得他的纱厂,而是不忍见国家民族的工业商贸就这么衰败下去。
陈连山这一代人正值年富力强,处于巅峰之时,国家民族却是处于最危难之刻。当年正值壮年,人人都是一腔热血,面对国家民族倾覆的危机,自然都想着精忠报国。
然而几十年奋斗,蹉跎到老,却是发现自己的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甚至即将烟消云散。换谁来,或许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看着陈连山落寞之样,陈乐道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意。陈连山这种人,是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陈厂长,现在的退步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前进。”陈乐道摆正脸色,神色认真道。对陈连山称呼悄然改变,对与陈连山,或许没有什么称呼比“陈厂长”三字更让他喜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行为或许会很悲壮,但若理智来看,这是愚蠢的。你想与连山纱厂共存亡,如此固然振奋人心,但为何就不能留着有用之身以待将来?”看着陈连山,陈乐道如是说道。
“我奋斗了二十余年,方才让连山纱厂有了如今之规模。却依旧面临如此结果。哪还有什么将来?即使有,又能如何呢?”陈连山言语中充满失落绝望,沉寂的目光看向窗外,外面的空地上到处散落着货物,竟是有一种落魄凄凉之感。
他早已经过了靠着一腔热血就能拼搏奋斗的年纪,孔圣人言六十而耳顺。但陈连山的耳顺却是:各种言语建议落到他耳中,便顺风飘过。他已经过了被轻易忽悠的上头的年纪。
“陈厂长,我的看法却是和你相反。
遍观历史,中国的王朝更迭自有顺序,自秦始皇一统华夏,建立中央集权,此后便一直延续至今。
盛唐有二百八十多年,赵宋有三百多年,满清亦有将近三百年。每一个王朝都会由兴而衰,但下一个王朝延续的依旧是华夏衣冠。”陈乐道睁大眼睛朗声道,展开自己的大键盘术。
“华夏至今已有几千年,始终犹如一只雄狮卧在世界东方,无人可以撼动。四大古国去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