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种报道,一直都被国民政府牢牢控制着,也就偶尔才会有一些胆大包天,致力于记揭露现实新闻的报社,才会弄出这样的报纸来。
上海这边的生活虽然一直都是灯红酒绿,一派繁荣之相,只要有钱,就可以在这里享受到一切,但上海的生活,只不过是这一片天空之下的偶然之地。
不是真实的。
甚至就连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大都市,其地下,也隐藏着许许多多光是让人听了,都会身体发寒打颤的事。
陈乐道靠着夜未央和巡捕房,对那种消息听过不少,但真正遇上,却是还没有一次。
他到目前为止,遇到过的最黑暗的事,也顶多哪家就是被冤死几条人命,无人敢为其声冤而已。
这种事,上海滩比比皆是。管都管不过来。
而且这种事和他听到的那些消息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陈乐道看着下面舞池里跳舞的人,男人穿西装打领带,穿得斯文贵气,女的穿旗袍踩高跟,各个都作贵妇打扮。
陈乐道安静地看着,他心里倒是没什么高明文雅的感叹,就是每次看到这种场景,再想到那些报纸刊登的被饿死冷死累死等等各种死法的人,他心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讥讽、荒唐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似乎又不是在针对任何人。凭空而来,凭空而去。
曾经那首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后庭花的诗,想必当时诗人写下这首诗的时候,心中的感觉或许他的心态也有那么几分相像。
就在陈乐道沉浸在自己的小资产阶级情调中,胡思乱想之时,韦正云走到了他旁边。
陈乐道回神,他收回看着楼下的目光,挥手让韦正云坐下。
“关于订婚都需要做些什么,都有些什么流程,你清楚吗?”陈乐道问。
冯老头都说了等他和程程一结婚,就开始把冯氏商会的生意交给他。陈乐道当然希望这事能尽快。
想必冯老头也是一样,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退休了。就是不想,那也得说服他想。
“订婚?
西方的还是我们中国的?
如果是我们中国的订婚习俗,那我不太清楚,那些规矩太多,根本记不住。
如果是西方的,以前倒是见过几次。
不敢说完全精通,但还是大致知道一些,西方人订婚不像咱们一大堆规矩,相对简单。”韦正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