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道有常,不必强求,一切随缘。你下山去吧。”
李隐攥紧了玉佩,对着师傅拜了三拜,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大雪坪的漫天风雪之中。
潇洒不羁的素衣侠客,不,准确说是鬼隐宗宗主——一个在莽莽大雪坪之上与诗酒为伴的隐士,一个让蜀山掌门清微真人都要忌惮三分剑客,李醉的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是不舍,是牵挂,更是担忧。
李醉偏头看着南方,天空层云激荡,隐约有道人影,于是饮下一口酒,感慨道:“连我这大雪坪都如此喧嚣,九州还有宁静之地嚒?”
※※※※
洛州的玲珑山的石栈道上,公冶班戟父子拾级而上。
公冶元明很是意外,魔门雄踞永州,如今各州道门正积极应对接下来的大乱时局,而公冶班戟非但不急,竟还有闲心带他来无色崖观景。
拾级四万阶,直登望心亭,公冶元明已经气喘吁吁。如若不是因修行打下的根基,换作一般人早就累死在半山腰。
公冶班戟瞧着大口喘气的公冶元明,笑了笑,说道:“元明,你可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
公冶班戟沉思片刻,回道:“爹爹是要告诉孩儿,道无常形,人生处处皆是修行。”
“修行一途,天资固然重要,但若持才傲物,不知脚踏实地,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放眼看这九州大地,滚滚红尘万万年,多少才华出众之辈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真正能够登临绝顶,得道成仙者又有几何?修道如此,治世亦不外如是。治一州尚难,何况乎九州。”
公冶班戟转身盯着自己的儿子,动荡乱世,覆巢之下无完卵,他实不愿公冶元明意志继续消沉下去,更不愿老祖宗留下的祖业后继无人。他道:“元明,为父知你素有治世之心,然九州动.乱,你当何所为之?”
“爹爹,孩儿……”公冶元明欲言又止,他有治世之心不假,可除了这玲珑山,洛州还有他的立锥之地嚒?洛州凋敝,乱世中必是诸州相争之地,而他再无可能回到洛州道盟,又如何能发号施令,发动一州力量抵御外敌呢。更何况连魏如萱这段感情都处置不了,蒙受奇耻大辱,沦为笑柄,又有什么资格谈治世救民呢。
公冶班戟是过来人,并没有接着问下去。有些事他能做,但有些事还得公冶元明自己处置。
山风依旧,朝露润泽,望心亭却是分外安静。公冶元明望着亭前的心石怔怔出神,恍惚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