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十年前洛州城中偶遇的那位大和尚,“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当初公冶元明听到这四句偈言不觉得有什么,但见那佛口面善的大和尚挡在身前,只道是为化斋的游僧,于是赠了几锭银钱,便扬长离去。而今四局偈言浮现,顿觉得痴了。
公冶元明忽然回过味来,那大和尚哪是为化斋而挡他去路,所曰佛经意有所指,实为度他脱离苦海而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心中反复念着四句偈言,对于魏如萱的求而不得渐渐释然,不甘、怨恨、愤怒种种情绪就如尘埃一般被扫去,镜台明亮。
“元明这是……”倚亭望远的公冶班戟忽觉得有股绵长祥和的力量落地生花,转身一瞧,先是一愣后松了一口气,捋着胡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公冶元明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舒坦,觉着过去二十年整日儿女情长颇为虚度。心结一解,神魂也自然松弛开来,周身窍穴大开,压抑依旧的真气汹涌澎湃地在奇经八脉之中奔袭,原本在修行上许多捉摸不透的地方都豁然开朗。
不知不觉,公冶元明的境界突飞猛进,半步进入合体之境。
“爹爹,孩儿想明白了。爱恨嗔痴,俱为虚幻,百生百世,弹指即过。当下乱世,身为修道之人,应以天下苍生为念,济世救民。”公冶元明目光坚定,浩然正气充盈,“非常之时,须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平定天下。孩儿自负才干,唯魄力手段不足,孩儿愿下山寻一明主辅佐,为苍生,也为我玲珑堂子弟寻一条出路。”
公冶班戟连叫三声“好”字,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元明吾儿,你能有此开悟,为父甚慰。”说着,公冶班戟将一封信笺递给了公冶元明,“玉虚山不日要召开聚义大会,吾儿,你觉得当去不当去?”
公冶元明看完信笺内容后说:“玉虚山借聚义之名,不过是想收拢人心罢了。魏世伯虽有心效仿独孤博自立为王,但过于老成持重,于各州势力间周旋尚能勉强应对,若要逐鹿九州,问鼎天下,他不行。”
公冶班戟好奇地问:“哦?魏湛不行,那谁有资格与群雄争锋?”
公冶元明沉默片刻,开口道:“天道宗,叶无量。”
“叶无量?”公冶班戟讶异,心中甚慰。公冶元明不因私仇而影响判断,足见是真的放下洛水一事。“年轻一辈中,叶无量的确是佼佼者。只不过那小子亦正亦邪,教人难以捉摸。”
“能提出‘天下为公’‘为人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