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望着江上的醉人烟雨,渺渺帆影,百感交集。重见天日难,回到过去更难。原想着回到云州,清除百花谷吃里扒外、卖主求荣的奸徒,守着祖宗基业过些太平日子。哪曾想好巧不巧的,人还未到云州,天机老人的偈子就悬于青天,传遍九州。
“苍天已老,皇天当立。神州浩土,王权霸业。”一百年前的祸乱还未根治,江水未平有风波再起。天机老人值此档口公布大天衍神通所推演之数,其心为何不得而知。便是并非天命,但有此偈子在,足以让人心惶惶,天下枭雄望风而起。
天机老人的偈子何曾出过差错,梁诗音想想便是一阵头痛。数日前,叶无量还信誓旦旦地说“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时代洪流浩浩汤汤,一个属于天下苍生的大变革时代真的要来了。”起初,梁诗音只当叶无量故意找些耸人听闻的由头哗众取宠,现在细品,其论虽高,却不失洞察。
只不过这个大变革的车轮到底会驶向什么方向呢?
叶无量杵着下巴,望舱外烟雨,心里想着收拾云州的乱局,对天机老人的好奇不过顺嘴疑问,倒不在意能否得到回应。
梁诗音微微偏头,瞧着人畜无害的叶无量淋雨戏雨,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将油纸伞向前送了送,暗自说道,此刻倒像是个孩子,可真要作起坏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谁能想到像他这样任性妄为的人,竟有超乎人想象的远见,心里还装着那些寻常百姓。群雄争锋,他能站在权柄的巅峰,开创一个新纪元嚒?
独孤博那么看重他,兴许这小坏蛋还真有些天赋异禀也说不定。
良久,梁诗音忽想起叶无量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九州道门中专研习推演之术者不在少数,凡有些道行的也都会些。然能窥探天机,推衍九州气运走向,准确下批语出偈子的唯有天机阁的大天衍神通之术。天机阁座于九州,鲜与外界联系。天机老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是我也未曾一睹真容。不过千余载以来,事关九州气运的倾覆灾劫也有两三次,天机老人从未出过岔子。”
“照这么说,那天机老人没有千岁,也有七八百岁,若非神仙人物,岂能有这寿元。”叶无量丝毫不觉得意外,天道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照的人,哪能是凡人。
独孤博的修为已然超越大乘境,至少也是个地仙般的存在,而这天机老人恐怕更不好说了,转头又轻叹一声,“好姐姐,看来这人间绝非我等想的这般简单。”
“是啊。苍穹之下,九州莫过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