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的人太多,会引来注意。
只是它没想到,它已经小心翼翼行事了,为什么还是那么快被人发现,引来了天师。
它还没修成人形!
凡物成精的观念里,天师便是最大的天敌,是它成形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它模模糊糊的知道,假如自己化了形,积攒足够功力,会进到一个广阔的世界。
如今那个世界对自己隔着十万八千里,杀死天师,活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云涧回头望了眼,心里发寒,哪有什么群山峻岭,哪有什么古木参天,仍是在山里,周围却是一片沙化的荒凉,以树妖为中心,方圆三五里之内,全是砂石,它该不是吃了一座山?
他们竟然早早进入幻境而无知无觉?
这里距离氿泉应当不算远,人气如此旺盛的比邻之地何时、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妖邪?
呜咽风声从树妖枝干间穿过,一道道虚影投下,渐渐凝实,露出歪着脖子的伥鬼形象来,多是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男子,少数几个是壮年的女子。
这些人,应该是常常进山的猎户砍柴采药寻野味的。他们麻木着面庞,眼里一点怨毒的光,伸着双臂,啊啊呜呜的冲过来。
孔或云涧不用看彼此,默契的背对背站立,一人持木剑,一人撒黄符,一个砍一个困,只要冲到他们面前的伥鬼,几下之间被黄符化绳束缚住收进葫芦里。
不到一刻,只会冲杀的伥鬼便被两人收了干净。
孔或得意,眉毛抖擞:“树妖,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云涧心里吐糟,你死我活的场面,说废话的功夫不如进攻。
两人齐身飞起,手中木剑泛起金光刺向树干。
哗啦啦清脆声,树上白骨叮当似风铃,粗长的树枝横抽下来。
两人早有防备,于空中灵活转身,从树枝间隙中飞快掠过,目标直取树干上隐约成五官的地方。
花园亭子里,杜三缪悠闲的拣了颗花生米丢嘴里,东福路过,随意瞥了眼,定住脚,坐下来另一边,也掂了花生米往水镜里瞧。
云不飘从自己屋里出来,才要喊,见两人斗着头难得的和睦,好奇,缩着脑袋提着脚慢慢靠近。
花圃里劳作的卿未衍微微摇了摇头,都闲的。
孔或云涧不知他们正被直播,横劈竖砍血腥弥漫,地上一片残枝烂骨,终于来到树干前。
剑身划过手心,金光中注入一道红,狠狠刺去。
唰——
树干上的五官一瞬扭曲,血红扑面而来,似万箭齐发。
“退——”
强硬改进为退,两人喉头一口血来不及咽下,连连后跳。
身后——嘭——什么从沙下钻出来的声音。
云不飘揉眼。
这铺天盖地的暗红大网——什么玩意儿?
杜三缪讶异:“呀,不是一棵小杨树,还有一株血藤吗?”
东福也吃惊:“伴生的,还是这树妖操控的?有点儿意思。”
卿未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