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街坊邻居串门,在蔷浅浅的强烈要求下,一辆辆马车组成车队,载着所有的孩子上了街,哪怕是不会走路的,都有保姆抱着。
新年新作业,大年初一作业完成的好,那一年到头作业都完成的好。
面对如此骚操作,十位先生都自叹不如,当年他们可谁也没这么——标(丧)新(心)立(病)异(狂)。
隐隐感觉到蔷浅浅的气场,夜灵的求生本能让他们谨慎用词。
蔷浅浅振振有词:“关学院里整整一年,孩子们不需要与外人打交道的?以后还敢不敢出门了?”怨气十足:“好好一个灯节,扎那么多灯笼,大门都没出去一步。”
众人心道,在您的教导下,不见人就打就是好的。但不能不说,这个理由足够正当足够强大,孩子们长大后终是要出去的,与其以后与社会脱节,不如现下跟上。
很快,三面帘子掀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粉嫩小脸、一道道兴奋稚嫩的恭喜声音,一个个穿着喜庆利索衣裳的小身影,随着车队,震动全城。
民众们一时缓不过神来,等缓过神,竟说不出心里是吃惊还是酸溜溜,瞧人家孩子给养的,个个跟年画上的女仙童似的,这哪像是被家人抛弃的,这看着比普通大户里的小姐还大气呢。
听这脆生生不怕怯的小声音,看这圆嘟嘟福气满满的小脸蛋,不少妇人动了心思——娃娃亲要不要考虑一下啦。
孩子们嘴甜长得好,立即有婶子大娘的亲切围上来,大过年的,见都见着了,给孩子抓把瓜子分几块糖怎么了?
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违和的声音出现。
大年初一,再混的人也不想触霉头。
孩子们一开始还有些羞涩放不开,后来见外头人喜欢,孩子喜热闹的天性发挥,一个个敢从缓缓前行的马车上跳下再跳上,说吉利话,鞠躬拜年,唱童谣,背古诗,背数字诀,在两边民众哎哟哎哟了不得的惊叹声中仿佛一群蝴蝶,提前送来春天的喜气。
外头孩子也跟着玩闹一团,玩着闹着,这眼里的羡慕压不住了。
“娘,我想上学院,上他们的学院。”
“爹,我跟她们一块去。”
“我要去——”
“我要上学——”
家长笑着呵斥:“没见你比别人多从腕表上学几个字。”
还有人将孩子一拧,背过身小小声解释:“别胡闹,那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然后孩子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认真问:“没爹没娘就能过得比有爹有娘好呀。”
嘿——你个小兔崽子!
不能打,初一打孩子,一年都得打孩子,孩子不疼手还疼呢。
蔷浅浅侧耳听着人群里越来越多的议论声,心下愉悦,她脚尖点点地板:“去王府,给王爷和王妃拜年。”
她坐在第一辆车,车里还有问芳和环珠,驾车的是杜三缪。
杜三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