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主动求去,就不一样了。”
游蕊完全没想到这样的内情,问道:“既然如此,嫂子何必跟他们这样耗着。”
赵家有別娶新妇的心思,早晚会想办法让刘氏离开。
刘氏苦笑道:“我要是走了,这个小累赘谁管?赵家不会留一个女娃子给新妇添堵,退一步说即便他们留下孩子,在新妇手底下,孩子能长大吗?至于我带走,赵家可能会同意,但我娘家那边却绝不会同意。我这样的年纪,回到娘家不会留多久就会再走一步,我女儿以后该怎么活呢。”
话未落,成串的泪珠已经滴下来,砸在小婴儿泛着饥黄的脸上,她赶忙抬手擦。
这些话里,充满着一个女人的无奈,游蕊心里很难受,她自己一开始也明白,在这样的时代一个女人没有男人做依靠很难生存,刚才怎么就会问出那样天真的话来。
刘氏抬起手背沾掉脸上的泪水,笑道:“真是的,泪窝子这么浅。你也不用为我们母女担心,我那男人虽然听他娘的话,却也不会忍心看着我们母女俩个饿死。这么多天都是他都藏粮食,我才不至于一点奶水都没有。”
“有一年庙会听戏,听到过人家唱贫贱夫妻百事哀,真是唱得精。他不是坏人,我就跟赵家这么拖着,等到他那二弟娶了媳妇生出来个儿子,我这边就不用被婆婆当作眼中钉了。”
游蕊问道:“万一赵家婶子非要找错逼你离开呢?”
“反正他们是不敢休我”,刘氏说这话时很有几分光棍儿,“一个乡下泥腿子,休妻?他敢休一个,后面恐怕连寡妇都娶不上。我就跟他们耗着,看谁能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