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说:“我头晕我不去我要回家。”
鄢玉推一推眼镜,忽地粲然一笑:“头晕是么,正好我是医生,把手拿过来,我来把把脉,看是要针灸还是手术。”
“……”我看一眼鄢玉身后剩下的另外一个保镖,深深怀疑如果我改口说我不头晕但我就是不想去我要回家,鄢玉八成能把我像丢叶寻寻一样丢给保镖然后直接押到网球场去。想到这里吞了吞口水,困难地说,“不,不用了我们还是走吧……”
网球场内灯火辉煌。
偌大的场地只有五六个人。不远处有人穿着浅白休闲衫,身形修长舒展,正慢条斯理纠正一个女孩的动作。我正打算绕着走过去,不防他突然抬起眼皮,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下一秒他便向我招招手,依然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含着一点点温柔:“绾绾。过来。”
我站在原地僵持片刻,听到他又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教你怎么打网球。”
他这样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仔细眯了眯眼,觉得他仿佛比我上一次见的时候清减一圈。他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那个女孩看我一眼,转身走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线条流畅优美,嘴角有点笑容。带着几分随意的意味。
我终究是走过去。
旁边搭着两只球拍,一只深黑一只淡粉。他把后者递给我。我拒绝接受,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平平:“我不想学打网球。”
他说:“难道有人下学期的体育不是选修的网球课?”
“……”
我默默无语地看着网球拍,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跳起来把拍子扣在他头上。顾衍之已经开始指点我要领:“两脚分开,上身前倾。”
我站着不动,说:“那不是唐老鸭么。”
“……”他握着球拍,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过了片刻,我还是低下头,默默按照他的示范动作执行。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纠正姿势。又过了片刻,我小声说:“听说你生病了。”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好了。”
他答得随意,一面攥住我的手,一点一点捏成握球拍的姿势。我扭过头问:“刚才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叶矜。”顾衍之把我的头掰回前面,“你专心一点。”
我又把头扭过去:“她是什么人?”
他说得漫不经心:“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