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可见刚刚才从外面回来。另一只手中握着块呜蜩一般大的碧玉,明黄色的流苏自手心垂下来,衬得手指愈发修长莹润。我未与任何人说过,我其实一直很想摆弄一次顾衍之的手,无论弯曲微蜷,皆是优美好看。
顾衍之低头看了看我,嘴角有点笑容,睫毛深长,在柔和灯光下显得模糊而温柔:“发噩梦了?”
我说:“你是喝醉了吗?”
他笑微微地看着我:“我看起来像是喝醉的人?”说完又问,“你做了什么梦?”
我仰头望了他一会儿,说:“梦见一个英文单词,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说:“什么单词?”
“幻想,错觉用一个英文单词怎么说?”
他的眉毛轻轻一挑。他做这个样子,平时便比常人好看许多。此刻眼角眉梢带了两分春意,更是远较往日的好看。可我一直最着迷的是他的英文发音,端正方圆的牛津腔,每一个吐字都优雅得恰到好处,婉转起承之间仿若母语一般:“fantasy.”
他将每一个字母都给我缓缓拼了一遍,然后又将发音重复了一遍:“fantasy.记起来了?”
我自然记得。我根本没有忘。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
将一个单词重复发音两遍,这是顾衍之自给我补习英语以后养成的习惯。一开始单纯是因为要纠正我的每一个单词发音,然而就像这世上的许多事,初衷和结果总是阴差阳错。等到我已经将音标模仿得很清楚了,我仍然一度故意将单词念错,这回所想的,只是存了心要听顾衍之再念两遍。
我有些失神,没有提防额头被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我回过眼,顾衍之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好笑:“究竟怎么了?”
我小声说:“前几天是我的生日,你说过会在高考之后给我补上。”
“是这样。”他的手拨弄着流苏,脸上有点笑容,“你想什么时候补呢?”
“……”
“还有,”他垂下睫毛来,流动着某些温柔意味,“这次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我要什么你会肯给呢?”
“这个要先你说一说才行。”他仍是清清淡淡的笑容,“总要是我可以办得到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他说成这样,每次的礼物却总是超出预期的贵重。只是顾衍之从来都将这些东西送得很轻松。前年生日宴会,他在牵着我下楼前,将一颗小拇指大的浅紫色透明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