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皁书院有一整套折磨人的法子,堪比刑部大牢。
尹灵鸢那日看到的魏武和另外两个大汉,便是书院里的执行者,只要有学子违规,轻则以木包铜的刑杖责打,重则用淬了盐水的细鞭抽。
执行之人极有技巧,不会造成重伤,却能令人感受到最大程度的痛苦。
除了身体上的伤害,襄皁书院里还有一套折磨人精神的法子。
初次进入书院关小黑屋是其一,将反抗的人吊起来,着人轮流看守,不许人睡觉,也不让人昏迷……
各种折磨人的法子不一而足。
不是没人尝试过逃走,可是学子们大多文弱,跟那些五大三粗的执行者比起来,完全不是对手。
被抓回来,便会面临更惨痛的刑罚。
柳林路最害怕的还是小黑屋:“那太绝望了,为了不再被关进去,我只有乖乖听话。”
可是在学院里,并不是你守规矩就可以平安无事的,院里每月一次小试,每季度一次大试,考试会评出甲乙丙丁四等。
“我在公厨里看到过”,尹灵鸢道,“末位丁等吃不饱饭。”
“丁等并不是末位”,柳林路苦笑一声,“真正的末位是评不上等级的人,他们会被惩罚。”
第一次评不上等级,只每人责三十杖。
连续两次评不上等级,便会被关小黑屋。
若是三次都居末位,那么你就不配为人了,会被要求像牲畜一样生活。
“因为那些可怕的刑罚,没有人敢不用心学书,可是有些人,天生便不是读书的料子,任凭他怎样努力,总是不如别人”,柳登科眼神幽暗,“最后便如我一般,被彻底逼疯。”
柳夫人早已泣不成声,这些话她也是第一次从儿子口中听到。
她知道儿子在麓阳书院一定受了苦,可却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血淋淋的残酷。
“路儿……路儿……娘对不起你!是为娘对不起你啊……”柳夫人压抑的哭着。
一个母亲,痛到极致的哭,反倒不是撕心裂肺,而只是不受控制的大张着嘴巴,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阵阵呜咽。
尹灵鸢被她的情绪感染,亦红了眼眶。
“娘,从前是儿不懂事,日后只要您不再逼我读书,儿定好好活着,陪在您身边。”柳林路呜咽。
“不读了!再不读了!”柳夫人猛喘了一口气,“娘再也不逼你了,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