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一个闷雷打下,把他吓得一哆嗦,窗户“啪叽”又给合上了。他紧张地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冒冷汗,不经意从窗棱上扒拉下一张符,定眼看了看,正是老大毕大成从高人手中求得的锁音符。
这锁音符是仙门法符,包含一张正符,若干从符。正符贴在这间房子里,只要是这房子里的声音,便都被锁住,只有手上握有从符的人才能听得到里头的声响。正符刚才就贴在窗框上,至于从符,自然是他跟毕大成一人一张了。
锁音符能不能去邪祟保平安,毕三水没底,总之算张符,能够聊胜于无。他那张从符被丢在自己屋里没带出来,这张正符就不打算贴回去了。拿手摸了摸,“啪嗒”一声,终于有雨掉在了符上。
不过这雨,手感不大对。
黏稠。
毕三水揉揉眼睛,“啪嗒”又是一滴,这才看清了,符上的哪里是雨,分明是两滴红彤彤的鲜血,晕在黄纸朱砂符文上,片刻就把整张符给氤了个面目全非。
“血……血……”毕三水的脸色陡然惨白,正要抬头看,脖子下一空,眼中天旋地转,竟是整个头颅从颈子滚落,“咚”一声,掉进了这荒园的衰草堆里。
他身首分离,尖叫从口中溢出刺破电闪雷鸣的夜空,惊得毕家庄上上下下头皮齐齐一炸,便回归死寂。
金氏正颠鸾:“什么声音?”
倒凤的毕大成两耳不闻。
敦厚的毕家老二毕二木起来关窗户,就听睡在床里侧的李氏幽幽说道:“今儿的雷打得真叫人心烦,该不会哪个山头的妖怪挑了咱家的地头渡劫吧?”
“胡……胡……胡说。”
荒屋中央,蜷缩起来的少女从昏睡当中渐渐苏醒。
枯瘦的四肢像干柴似的叠在一块,她废了半天劲,才勉强打开,微微松动筋骨,却是再多力气也没有了。
她在哪儿呢?
花魅的眼神空洞洞地在荒屋里晃了一圈,从脑海最深处挖出被关进来前的那段记忆。
“……姓张的果真跟咱爹这么说?老四有仙根!”
“大哥,我真没听错。”
“这还了得,他要是能修仙,岂不让他翻天了。”
“就是这个道理。”
“噫……妖怪也能长仙根——谁!”
“你们……你们休想阻止他。”
“快把她抓起来,毕让她去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