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空等人回城,拖着病体亲手上书帮主,求准延缓两日再启程。萧昀汐准了,为全人情,特命薛悦带着上好补药探望老父。
薛悦在第二天的傍晚,带着一大堆补药礼品来到行庄。她马不停蹄,刚一来到就直奔父亲的营帐,拜倒在病榻之前。只见一向英武的父亲满脸倦容,鬓边的头发更添霜色,不由得泪如雨下。想到父亲年过五旬,身体不适却还要赶回边境,征战沙场,不能如平常人家安度晚年,薛悦本已替父抱屈。如今自己又不在身旁侍奉,剩老父一人独战边关,她更忍不住心如刀割,泪珠儿更如断了线一样滚下来,刹也刹不住。
薛炀拍拍她的手,微微一笑:“何必这样。老爹纵横半生,怕过什么?”
薛悦见父亲眼角发红,生怕再触动老父的心痛,不敢再哭,伸手擦干眼泪,强笑道:“是。父亲是英雄,英雄没有恐惧。”
薛炀哈哈大笑:“这就对了!老爹一生,有三件事最为得意。悦儿,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薛悦骄傲一笑:“杀燕狗,交朋友,娶了我妈生了我。”
薛炀豪迈大笑:“知父莫若女,一点不假!”他笑了几声,声音渐止,语气转低,“悦儿,爹忙着打仗,也没能好好照顾你。可惜爹杀敌再多,也只能抵御外寇,防不住昭胤的内患。若不是爹没有办法,爹绝不会扔下你一人,在这虎狼之地,当什么劳什子近侍。我薛炀的女儿,就算不做巾帼英雄,那也是天生的世家闺秀,怎么能去伺候人?可现在前线有一半以上的军粮要依仗上凌烟调配,一旦中枢供应有半分不妥,爹马革裹尸是死得其所,可云中城的数万弟子,就要喝西北风了。为防不测,咱们也必须留个心腹在中枢制控斡旋。悦儿,你明白么?”
“我都知道,爹。我都懂。”薛悦连连点头,真诚应道。
“所以有一件事……”见薛悦点头,薛炀感慨女儿乖巧,心有不忍,是以话头顿了一顿,但权衡再三,还是继续道:“我已经命人,在今晚将杨家的聘礼退回了。”
薛悦脸色一白,痛楚之情瞬间在眼中一划而过:“爹,你还是不同意?”
薛炀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和你杨叔叔交往颇深,虽然离人阁势力不及云中城,但我敬重你杨叔叔慷慨侠义,薛杨两家乃是门当户对,看杨一钊这孩子也聪明懂事,这才定下婚约。你和杨一钊有缘分,都雅好音乐舞蹈,都喜欢四处游历,总能玩在一处。你妈也喜欢杨一钊,极力赞成两家联婚。”
“但现在情势不同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