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映秋坐在喜轿之中,低头把玩着手中鸳鸯觅食的帕子,便听得外头喜婆子声音轻轻响起:“大姑娘,咱们这样做是否太冒险了?”
韩映秋心中笃定,将那帕子死死捏在了手里:“我给她一个去周家扬名立万的机会,她当该感激我才是。叫你传的话,你若传到了,她自不会怀疑。”
喜婆点头,倒是机灵:“大姑娘放心,奴婢一说是大姑娘要与她换衣裳穿,她高兴都来不及。虽问了奴婢一句,奴婢也按着大姑娘的话说您喜欢鸳鸯戏水这伉俪情深的寓意,她便没有怀疑。今儿府中忙乱,也不曾有人发现大姑娘和她换了花轿呢!咱们先到洛家,等周家反应过来,只怕已经晚了!”
韩映秋靠在了喜轿之上,将早就备好的一小包价值不菲的首饰从喜轿的帘幕之中递了出去:“今日事毕,你便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许州。”
喜婆忙接了那一包首饰,打开一看,里头连韩映秋的祖母送她的价值千两的羊脂玉镯子都有,也是喜出望外:“大姑娘放心,奴婢连马车都备好了,等会儿送了大姑娘入洛府,奴婢便远走高飞,永世不再出现在大姑娘的跟前儿!”
洛府和周家,乃在许州的两头。
韩映秋的花轿先到许州东头的洛府,不知是因为这是洛亭阳续弦的缘故,还是因为洛家如今已然满门凋落。便是大喜之日,洛家门口也是人丁稀疏。
唯有大红的喜缦和灯笼随风摇曳,在证明着洛家今日是嫁娶大日。
“新娘到——”
喜婆喊了一声之后,本该是新郎官来踢轿门。
可洛家门口,却是安安静静。洛亭阳眸色清冷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若不是他这一身红,只怕瞧见的还以为今儿是丧日而非喜日呢!
“咳咳——新郎官踢轿门咯——”
喜婆子虽心下胆寒自个儿掺和了这三家的事情,但想到即将带着那么多珠宝远走高飞,也是要继续提醒洛亭阳。
可洛亭阳仍旧纹丝未动,洛家其他人的脸上也毫无笑意。
就在喜婆子要喊第三声的时候,轿中的韩映秋,却亲自起身走出了轿门——
“姑娘,这使不得啊!新娘子的脚如何能沾地?!”
喜婆子忙上前要将韩映秋背在背上,韩映秋却是摇头,兀自扶着喜婆子:“带我入府吧。”
浅浅一声,叫上头的洛亭阳皱了眉。
也叫周围所有人,都对着韩映秋指指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