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病,整个洛家并没有多少洛亭阳娶亲的热闹。反而像是陷入了死寂,波澜不惊。
许州名医早已看过洛家大伯,说他病根深重,如今又遭了一场洛家大难,只怕无力回天。
傍晚,大房的院子里,便传来了朱娇娇的哭声。
她自不是为公爹而哭,竟是哭自己命苦,要跟着洛家一同败落。
她心有不甘。
哭声经久不止,韩映秋的房中,却没有因朱娇娇而有什么变化。
烛光温暖,洛亭阳坐在案几之旁,细算着手中账本,侧颜认真又坚毅。
韩映秋也坐在床榻之上,取一条扇面,用这双生疏的手练习着绣法。
片刻之后,便感手腕疼痛,有些懊恼。
却不知何时,洛亭阳已站在韩映秋的身前,垂眸盯着她手中石岩翠竹的扇面,冷哼一声:“这世上,无人能比月遥绣法。你学她做这双面织绣,实在自不量力。”
韩映秋苦笑。
若不是这身体的手腕早年受了伤,她能做成这丑陋模样?
于是韩映秋抬眸,不甘示弱:“是是是,谁也无法和你的苏月遥相比。我又不是绣给你的,丑不丑的,也无需你与我多言!”
她分明是生气,语气里却多几分自然而然的娇嗔。
洛亭阳眉心微皱,不再多言:“睡吧,明日还要回门。”
烛光熄灭,他们二人各躺一榻。
韩映秋转身,安然睡去。
心里只道:你今日这样对我,日后总会后悔!洛亭阳,我等你后悔的那一日。
—
四月二十二,许州城中细雨霏霏。
倒春寒让一早的许州,便露水遍地。
周家和洛家的马车,同时踏破那露水重重,朝着韩家而去。
是韩家两位女儿的回门之日,热闹至极。
韩师爷亲自在门口张望迎接着,就瞧着洛家的马车先一步抵达。
韩师爷不喜洛亭阳,但韩映秋到底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自然也要给洛亭阳几分笑脸。
洛家用了一整辆马车装回门的送礼,虽说已经败落,但到底让韩师爷笑开了花儿:“哎呀,你们回门来就是让我最高兴的事情了,还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外头冷,快些进屋!”
韩映秋从前在家中,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母亲走得早,韩师爷害怕若续弦了旁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