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冯帅说了,对于真正的有德高僧要保持一定的敬意和礼遇,丈雪方丈皈依佛门数十年,主持这成都最大的禅寺,自然算是得道高僧,所以俺一直很客气,但是客气不代表俺好欺!”
丈雪通醉郁闷,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同样,再高深的佛理也得有机会说不是,人家根本就是来发难不是和你论禅的,那如何能说得通,当下只得微微躬身道:“将军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便是,贫僧虽是昭觉寺主持,但这些年一直都在参禅悟道,对寺中俗务甚少过问,若是有什么疏漏,也好改之。”
袁老四一怔,敢情你啥都不知道?于是也不废话,径直将地主捐田和寺庙签订契约,名为捐田实为躲税的事给说了一遍。
丈雪通醉禅师尽管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心境如古井一般的有德高僧,可听了这一番叙述,那张慈眉善目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了一缕怒意。
“通尘?”
“方丈师兄。”管理昭觉寺俗务的通尘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这位施主方才说的这些可否属实?”
“属实……”通尘哪里敢否认,袁老四都带兵杀进寺了,要是不认,当真以为这群反贼不敢把昭觉寺杀个血流成河,然而袁老四一直没动手,就说明其似乎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带兵而来不过是威慑罢了。
“孽障!”丈雪通醉终究还是怒了,恍如怒目金刚一般斥道:“当真是糊涂啊……这位将军,这都是贫僧的疏忽,还请转告冯军主,贫僧这就把这半年来捐纳给昭觉寺的土地拟清楚全部退还……”
“晚了。”袁老四冷哼直接将冯恺的决定给说了一遍。
丈雪通醉愣住了,就算再如何镇静此刻身躯也忍不住微微发颤,至于通尘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而聚集而来的数百和尚听到这样的决定,绝大多数都是如丧考妣。
“你做的好事!”丈雪通醉怒视通尘和尚。
“师兄,我……我……”
按照冯恺的决定,剥夺佛田,那么对于这天底下那些香火不盛,只能靠佛田度日的寺庙而言几乎能算得上是灭顶之灾,对于昭觉寺这种香火极盛的千年古刹而言,同样是伤筋动骨。
要知道昭觉寺一千多年以来积累的土地足足有数万亩之道多,如此剥夺,最后佛田连千亩都剩不到。
最狠的是三十五岁以下,二十年佛龄以下没有度牒的和尚全部勒令还俗,如此一来,昭觉寺五百多僧人最后估计连一百都剩不到。